許知意下意識看向床頭那個隻吃了一半的止疼藥,原來如此。
否則她隻怕,整晚都被蒙在鼓裏.....
許知意掙紮著從床上下來,透過門縫清晰的看見林欣然把胳膊搭在沈斯年的脖頸上,而沈唯意則是把臉貼在她的肚皮上。
好一個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
下一秒,沈斯年就急不可耐地扣住林欣然的後腦勺,兩個人來了個唇齒交纏,口水相融......
而沈唯意看見這一幕則捂著眼,喊道:
“爸爸和媽媽又親親!”
“我才不要當電燈泡!”
說完,便跑出了病房外。
林欣然有些害羞的指責沈斯年,“你怎麼這樣啊,孩子都看見了!”
男人喘著粗氣,邊脫著自己身上的束縛邊回答道:“怕什麼,他又不是沒見過。”
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地將女人攔腰抱起扔在了病床上,很快兩個人一絲不掛,顛鸞倒鳳.....
眼前這一幕,如同重物猛然砸進胸腔,讓許知意每一次呼吸都變成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再也看不下去,跌跌撞撞回到病床上將自己埋進被子裏,可那呻吟音卻穿過層層距離直擊她的耳膜。
最終,許知意把剩下的半片止疼藥吃進肚子裏。
漸漸地,腦海裏浮現出十八歲時沈斯年背著她在雪地裏漫步,大聲訴說他有多愛她......
這些年,許知意從不質疑他的真心。
隻可惜,沈斯年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他了。
第二天一早,許知意不顧醫生和沈斯年父子倆的阻攔,強製出院。
她一刻也無法在醫院裏待下去。
開車回去的路上,沈斯年和沈唯意見許知意悶悶不樂,努力說著趣事,想逗她高興。
可無論他們如何絞盡腦汁,她卻依舊開心不起來。
許知意沉默地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神色不明。
“阿意,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惹你生氣?”
沈斯年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沒有,我隻是在想你還記得求婚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沈斯年瞬間鬆了一口氣,笑著回道,“當然記得,我怎麼會忘!”
聞言,許知意緩緩側過身來,凝望著沈斯年的臉。
而她懷裏的沈唯意也好奇地抬起頭來。
在兩雙充滿等待的眼神下,沈斯年緩緩開口,“你說,為了我你放棄了很多才來到這個世界,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將會永遠......”
“可是阿意,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
許知意靜靜地盯著沈斯年麵部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淡淡開口:“萬一呢?萬一你真的背叛我了呢?”
像是無法接受這種可能,沈斯年將車停在路邊,“沒有萬一,阿意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背叛你了就讓我一無所有,孤獨身亡!”
她懷裏的沈唯意見父親表情鄭重,也連忙抱緊許知意的脖子發誓。
“媽媽你放心,我會幫你監督著爸爸,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靠近他!”
字字句句,真真切切落入許知意的耳朵裏,可她卻覺得渾身冰冷。
沈斯年,沈唯意說謊的人是要遭到報應的......
而那未說完的後半句是我會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裏。
許知意閉上眼,聲音極輕。
“很快,很快就到那一天了。”
父子倆沒太聽清,同時急忙開口,
“哪一天?!”
沒等回答,沈斯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猶豫了一會,正要掛斷,許知意衝他點點頭,“你接吧。”
沈斯年這才聽話的接通,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的神色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後麵全是遮不住的欲望。
隨即,他喉結滾動,掛斷了電話,看向許知意。
“阿意,幼兒園打來電話說要排練節目,我把你送回去再帶唯意過去好不好?”
許知意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說完,便不顧父子倆詫異的眼神直接下車。
許知意並沒有回家,而是去到了戶籍室,準備銷戶。
雖然明天晚上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但她連一份存在的身份信息都不想留給那父子倆。
接過證件的工作人員有些詫異,“沈.....沈太太,您要銷戶?”
“隻.....隻有過世的人才可以辦理這項業務。”
許知意特意露出衣服裏麵的病號服,說著:“我知道,明晚我就會徹底離開,你就幫我提前辦理了吧。”
工作人員以為她得了不治之症,惋惜地接過她手中的資料,替她辦理完了手續。
臨走前,還對許知意說了句,“也不知道沈總和他兒子現在該有多傷心!”
傷心嗎?
不!
他們現在應該正待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