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終於匆匆趕來,帶著護士將哥哥帶走。
見我一直沒說話,傅司年忍不住開口:“道歉。”
他著急護著丁瑤的樣子刺得我眼眶發疼,從前為我抵抗全世界的少年終究不見了。
“是她嚇到了哥哥!”
傅司年還想說什麼,卻被丁瑤的呼痛聲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很痛嗎?先去處理傷口。”
“我不要緊的,你還是和驚蟄好好聊一聊吧,不要因為我又誤會。”
丁瑤蒼白的小臉露出隱忍的的表情,引得傅司年再度蹙眉。
最終他抱著她,與我擦肩而過。
再也沒有分出多餘的心神給我......
當晚,傅司年難得回來。
“驚蟄,我們聊聊。”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他歎了口氣,看向我的目光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送你哥去西山吧。”
西山是江城的封閉式精神病院,送去哪裏的人基本沒有出來的可能性。
那裏不允許探視,曾經有記者混進去拍到了醫生對病人武力鎮壓,包括但不限於大劑量針劑、電擊等手段。
我不敢置信會從傅司年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他明明知道這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西山?那裏是人待的地方嗎!”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咬牙忍住心中的怒火。
“你哥精神不穩定,去西山對誰都好。”
“是丁瑤要湊上來,我哥才會受到刺激!”
“瑤瑤是想幫你!”
“那我謝謝她,要不是她我們家會變成這樣嗎?”
傅司年眼裏流露出失望:“瑤瑤才是受害者,是你哥毀了她的人生,驚蟄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明事理了?”
“瑤瑤心善,能原諒傷害過她的人。但你哥就是個精神病,早就應該關起來了......”
“傅司年!”我厲聲嗬斥住了他接下來的話,傅司年沉默了一瞬,似乎也在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滾!”我驀地打斷了傅司年的話,“你要討好丁瑤是你的事,誰動我哥,我就跟誰拚命!”
“砰!”
傅司年將門摔得震天響,我疲憊的倒在沙發上。
那年將我摟在懷中說會幫我照顧哥哥一輩子人,已經不見了。
信任、憐惜、嗬護,他統統給了別人。
我按壓了一下心臟,好像有一塊非常重要的東西缺失了,不算痛卻讓人茫然。
次日醒來,眼皮狂跳不止。
心臟也莫名發慌,好像有什麼不可控的事要發生一般。
不管我如何安撫自己,都坐立難安。
最終,我決定去療養院看看哥哥。
剛走到療養院門口,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保鏢?
等我走近,赫然看到了傅司年的車。
哥哥有危險!
意識到這一點,我開始狂奔。
片刻後,眼前出現了這一生我最不願見到的場景。
四五個保鏢將哥哥團團圍住,有人拉住他的手,有人擰著他的胳膊。
而哥哥就那麼赤腳踩在地上,石子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白皙的雙腳正冒著汩汩鮮血。
我怒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