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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乖不了一點抱歉,乖不了一點
青山不見君

第一章

林硯和當紅小花宋怡歡公開戀情時候,我的工作室被他倆的粉絲砸得稀爛。

她們不知道,我才是林硯交往五年的正牌女友。

打他的電話,接通後傳來他正在接受采訪的聲音。

記者問到我們的關係。

他說:

「真愛一個人,怎麼舍得藏著掖著?」

「我跟杜棠就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已。」

「真正愛的隻有怡歡一個。」

我不願做全網嘲的舔狗,於是打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他偏偏追了過來,對著我八塊腹肌的新模特,無能狂怒。

1、

「知三當三,真不要臉!」

「別再纏著林硯哥哥!」

「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那些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在我的工作室裏散發著最原始的惡。

即便是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們還在對我破口大罵,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這個攝影工作室,我已經籌備了三個月,明天就要正式開業。

今天我不過是心血來潮,過來再檢查一下設備。

剛開了門,不知道從哪裏衝進來一批人,進了工作室就開始砸。

她們很有默契,隻砸東西,不傷人。

我攔不住那麼多人,隻來得及護住離我最近的一個相機。

以及掏出手機報警。

警察把她們全部帶走,而我留下麵對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夢想。

「天呐,這還是法治社會嗎?也太囂張了!」

合夥人靳書葉心疼地撿起摔碎的幾個鏡頭。

助理小影跟在她身後,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我渾身疲憊,坐在滿是碎片的地上,手機再次撥打出去。

這是我給林硯打的第十個電話了。

前九個如同平時一樣,無人接聽。

這個在響到第五聲的時候,終於接了。

我以為是他,卻聽到那麵傳來嘈雜的聲音。

一個似乎是記者的人在發問:

「我們曾經拍到過,您和攝影師杜棠同居,如今又與宋怡歡公開戀情,是腳踏兩隻船還是已經跟杜棠分手了呢?」

隔了一會兒,那邊傳來林硯的嗤笑:

「真愛一個人,怎麼舍得藏著掖著?」

「我跟杜棠就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已。」

「真正愛的隻有怡歡一個。」

那邊似乎還發生了什麼,一片歡呼。

至此,電話「嘟」的一聲被掐斷了。

我像被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

一陣冰涼。

2、

今天以前,我是林硯交往五年的正牌女友。

六年前,我遇到了剛剛出道的林硯。

那時的他,接到一個露臉的屍體角色,也能笑上半天。

而我隻是一個攝影工作室的小助理,接到了給他拍模卡圖的商單。

當他換好衣服出來,我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

雖然他的西裝不合身,卻根本蓋不住他形象的優越。

我舉起鏡頭對著他,好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繆斯,破天荒地多給他拍了幾百張。

透過鏡頭,看著他滾動的喉結,白皙的手腕,襯衫中偶然凹出形狀的胸肌,我可恥地心動了。

後來我們像普通的年輕人一樣約會,在陽光下奔跑,在海邊舉著酒瓶放煙花,在電影院裏小心翼翼地試探牽手,一切順理成章。

他向我表白的時候,長長的手臂將我圈住,用力地摟著我,像摟住全世界。

「杜棠,我會愛你一輩子。」

我紅著臉埋在他的胸肌裏,手不安分地摸上他精壯的腰。

「你一定會紅的。」

我的話沒錯,他果然紅了,隻是他紅了以後卻公開了和別人的戀情。

手機「叮」地一聲彈出一條新聞。

【林硯大膽認愛宋怡歡,杜棠多年備胎變舔狗】

3、

小影被我安排去警局處理賠償的事宜。

「不管誰來求情,都務必讓她們照原價賠償。」

我交代好最後一句,就被靳書葉塞進車裏,送回了家。

這是林硯和我的家,是他剛剛賺夠首付,就買下來的地方。

所以即便他這幾年賺得更多,買了新別墅,我們也一直住在這兒。

隻是他現在紅了,幾乎都在工作,回來的時間屈指可數。

原來一切分別,早有預兆。

我將自己蒙在被子裏,裹得嚴嚴實實,妄圖驅散渾身的寒冷。

有人推門進來。

「棠棠,我們談談。」

竟然是林硯回來了。

「喲,這不是大忙人麼。」

「不去陪你的宋怡歡,來找我這個舔狗幹什麼?」

「哦,我忘了,這房子是你的,你想回就回,想走就走。」

我坐起身,陰陽怪氣。

林硯似乎是直接從發布會現場回來的。

妝還沒卸,顯得他那張臉更加精致了。

往日我很愛他這個樣子,總是撲上去將他水潤的唇吸允得通紅。

而今天我的心裏隻浮現出一個詞,油頭粉麵。

「你知道我在這個圈子裏,身不由己。」

「我跟她是公司安排,我最愛的隻有你。」

他蹙著眉,像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我隻覺得好笑。

「我們分手吧。」

我冷靜張口。

曾經我對他是見色起意,後來是沉溺於他給我的溫柔與深情。

如今看來,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活該自食惡果。

「別鬧。」

他以為我在鬧小脾氣,隨口回道。

我想堅定地再說一遍,被他的手機鈴聲打斷。

是他經濟人的來電。

「你該去工作了。」

我歎了口氣,本來拉了架勢打算跟他好好吵一架的。

卻因為這通電話,散了心氣。

自從林硯火了以後,我們越來越少能夠溝通。

每次都是匆匆見麵,匆匆分別。

今天也是,他似乎隻是抽空來給我做個簡單的解釋。

他走近,抬起手想要摸摸我的頭。

我躲開。

他隻能拍了拍我的被角。

「棠棠,那些粉絲隻是不懂事,但都是普通的學生和上班族,你的損失我賠給你,至於她們,還希望你能夠諒解。」

「棠棠,你乖一點。」

交代完,他就離開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是來解釋戀情的,而是來讓我放過那些粉絲。

不是請求,而是安排。

胸腔裏的憤怒似乎是一團火,快要將我燒成灰燼。

我想跟他說,我從當上攝影助理那天,做夢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工作室。

我的工作室我籌備了三個月,裏麵小到一個便貼紙都是親自去選的。

他口中那些不懂事的粉絲,毀的不是我的錢,而是我心心念念的夢想。

可是因為他匆匆地來,又匆匆離去,輕飄飄一句損失他賠給我。

我的憤怒,全成了啞炮。

我狠狠地將被子、枕頭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摔去。

交往五年,他真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我。

我,乖不了一點兒。

4、

我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叫來搬家公司。

林硯送我的禮物,我整整齊齊擺在客廳。

而這個家裏最多的,屬於我們的回憶,是那些我鏡頭下的他。

我一一撫過每一張照片。

這一張是我們一起去做陶藝,他總是做不好,我嘲笑他,所以他皺了臉。

這一張是他陪我爬了一宿的山去看日出,結果下雨,我們隻能倉皇往山下逃,他脫下外套,打算給我遮在頭頂。

這一張是他第一次接到男二號,為了祝賀他的演藝道路終於可以揚帆起航,我們在一個小酒館喝到半夜,我們紅著眼睛接吻,繾綣而情深。

這一張,是他拿到最受歡迎男演員,對著我的鏡頭親吻獎杯,春風得意。

這一張......

我回憶著過去的五年,一直憋著的眼淚,毫無征兆,磅礴而出。

我一邊哭,一邊在客廳中央畫了個圈。

將所有照片,在這個圈裏燒成灰燼。

頗有些祭奠的意味。

最後一點照片燒完,我還謹慎地倒上一盆水,免得引起火災。

畢竟我不想因為一個狗男人,進監獄呆幾年。

我搬到了自己買的公寓。

當初我買這個公寓的時候,林硯還說,「我們有家,你何必再買一個。」

我點著他的頭,嬌嗔道:「如果你有一天對不起我,我也有個地方去。」

一語成讖。

東西全堆在我的小公寓裏,塞得滿滿當當。

我已經累到攤在沙發上,起也起不來。

手機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來。

「杜棠你好,我是宋怡歡。」

5、

「你先別掛,我有事跟你說。」

那邊的人聲線甜美,有些嗲,也不知道是夾出來的,還是就這樣。

「那些粉絲隻是有些不懂事,給你造成損失我真的很抱歉,損失由我來賠給你,你開個價。」

「還真不愧是熱戀中的小情侶,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我冷笑嘲諷。

那邊楞了一下。

「硯哥哥他,找你了?」

硯哥哥,叫得真親切,還說是公司安排?

「誰造成的損失就讓誰來賠,我不要你的錢,更不會要林硯的錢。」

「那好吧~我還有一句話,希望你以後離硯哥哥遠一點,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或許這才是她打電話給我的真實目的,宣誓主權。

「隻要我跟他沒有正式分手,你都是小三。」

我不肯認輸,還是想刺她一句。

「網上大家隻知道,你是舔狗。」

她說話軟軟糯糯,卻字字見血。

是啊,真愛一個人,怎麼舍得藏著掖著?

她才是林硯公開的女朋友。

我的五年啊,就是個笑話。

還是工作更好,不會變心,不會拋棄我。

第二天我便又去了工作室,準備收拾好重新開業。

之前籌備工作室,我早已掏空了家底,書葉也是。

如今我倆難姐難妹,賠償款沒拿到,隻能自己先簡單收拾著。

「啊啊啊啊啊,沒有設備,工作室怎麼幹活啊!」

書葉瘋狂尖叫。

我捂著耳朵躲開她老遠。

「我昨天護住了一個,先將就用。」

她還在瘋狂薅頭發,一個身影走進來。

身材修長,臉跟林硯一樣帥,卻不是一個風格。

林硯更加張揚如同烈火,而他清風朗月翩翩公子。

「我一直在外地拍戲,今天才回來。你,還好嗎?」

陸琛溫柔地望著我,眼中似含著滿天星辰。

要不是我在圈子裏見多了,真是容易溺死在他眼神裏。

他們這些帥哥,看狗都深情無限,看板凳都眼神拉絲。

我與陸琛和林硯同一年相識,他的性格太善解人意,讓人忍不住跟他做朋友。

書葉頂著雞窩頭,遊魂一樣飄過來。

「以昨天剛分手的人來說,她的狀態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我故作大方,「嗐,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一陣沉默。

陸琛環顧四周,

「工作室重建需要資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投資人?」

他修長的手指指向自己。

我還在猶豫,書葉已經握上了他的手。

「爸爸好!」

正當我們聊著,小影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老板,出事了!」

「我們索賠的粉絲中,有一個自殺了。」

「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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