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我的丫鬟厲聲一句：“刁奴！沒看見夫人在忙呢！有你插話的份嗎？！”

便不敢再吭聲了。

直到又過了一會兒，我手底下另一個丫鬟急急跑來：

“夫人，少爺回來了，剛好在門口撞上老夫人，老夫人現在抱著少爺哭，說夫人你虐待她，要他跟著一起去報官……”

我這才皺眉走過去。

婆婆在府門哭喊個不停，外頭也聚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隻是還沒等我出聲製止，卻聽到陸平先開口了：

“唉，看來世間不僅存在忠孝兩難全的困境，就連孝母和孝祖母也兩難全啊。

“既然如此，我又隻能勉強想個兩全其美之策了。”

了解過葬禮那日鬧劇的不少人都哄笑起來，已經等著看陸平這次又要出什麼損招了。

陸平清了清嗓子：

“不如分家吧，娘和祖母各住一府，我輪流侍奉，反正眼下家裏也沒了男主人。

“祖母，您和母親不同，祖父已經駕鶴西去，您要是想再覓知己，也是可以的嘛！

“從前一家子住在一起，您肯定行事不便，倘若分了府，豈不正好？”

婆婆頓時目瞪口呆。

“陸少爺這法子好啊！哈哈！”不少看戲的女郎大笑著表示支持。

婆婆嘟囔道：“我、我可沒說要分家，就是興兒一走，這個家就沒人聽我的話了。”

陸平眉頭一擰，忽然指著我旁邊的常嬤嬤：

“刁奴，跪下！”

常嬤嬤嚇得一怔，雙膝下跪。

“都是你們這群不上心的，讓祖母不爽快了，看來要將你們統統發賣才好！”

常嬤嬤嚇得屁滾尿流，連連磕頭求饒，不住看向婆婆，婆婆咬牙切齒地喝止道：“夠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平威風耍完，見婆婆吃癟，這才又恢複了幾分溫良模樣，笑嘻嘻道：

“祖母，別氣了，孫兒昨天已經去看過了，父親帶著芸姨住進了一處山間別院，有山有水，日子舒坦著呢。

“等他二人逍遙夠了，大概就主動回府了，您要是心裏頭不暢快，朝孫兒發泄就是了。”

婆婆實在無可奈何，隻捂住胸口叫痛，由陸平攙扶著回房了。

經過我身邊時，還不忘側目朝我翻了個白眼。

這般無能狂怒之舉，隻會讓我勾唇一笑。

待他二人走後，外頭不少人便笑道：“陸夫人！你這兒子生得好！知曉孝順生母為重！”

我淡淡笑著，不置可否。

返回時，兒子已經遠遠候著了。

“母親。”

他叫道，似乎有什麼話想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