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孟簡七年情人,所有人都知道我愛慘了他。
可他卻隻因為他心上人一句輕飄飄的玩笑話,就把我送進了“名媛培訓會所”。
在那裏經曆過非人的折磨後,我終於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可他卻跪在地上求我再看他一眼。
1
警察闖進房間那一刻,我在角落縮成一團。
有人把衣服搭在我裸露的肩頭,我卻如驚弓之鳥。
一個激靈把衣服抖掉,我顫抖著跪地求饒。
“別,別打我,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了......”
我早就失去了做人的尊嚴,隻希望今日的“訓誡”能少一些。
警察麵麵相覷,在我身前的便衣警察一把拉起我。
“沒事兒吧?這位女士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看著男人一張一合的嘴,我感到茫然。
培訓師從來不會對我說話,他是誰?
“女士,我們是警察,你不用害怕。”
警察......我得救了?
看著那張警員證,我難以置信,心中情緒不斷翻騰。
我得救了!
再睜眼是病房潔白的天花板。
“敏兒,你醒了?”
我媽媽錯過來,眼底竟有幾分擔憂。
我吃力地點頭,眼淚奪眶而出。
差點以為出不了那個鬼地方了,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還好老天保佑,不然我真的會死在那裏......
“那就好,我這就告訴孟總一聲。”
我心臟頓時狂跳,眥目欲裂地打掉了她手中的手機。
“不、不......我不想......別告訴他!”
我惶然失措,整個人不受控製地發抖。
尖銳的聲音環繞在我耳邊,我瞪大眼睛去看才意識到是媽媽在說話。
“你瘋了?!老娘白養你了!好不容易搭上孟總的,你還想著你弟的前程嗎?”
她的麵孔猙獰,像極了擇人而食的野獸。
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家人?
惡毒的媽媽、永遠缺席的爸爸、自私的弟弟......就是她們把我推向了深淵!
媽媽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像看仇人一樣看著我。
直到耳鳴聲漸小,我才聽清她具體說的什麼。
“......你還不是像狗一樣舔人家好幾年?現在裝什麼?”
我抱住自己的頭悲鳴出聲,卻被她長長的指甲不停地戳在手臂上。
“滾!滾出去!”
我終於無法忍受,瘋了一樣地把能觸碰到的東西都扔向她。
媽媽驚叫兩聲,立馬躲到了來人的身後。
“不得了了,不孝女要殺人了!快把她銬起來!”
我呼吸急促地望向進來的兩個警察。
抱著本子的女警察不滿地橫了我一眼。
“這位女士,毆打母親是家暴行為,法律明令禁止的。”
男警察卻抬手製止了她。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沉默以對,片刻後搖了搖頭。
“你看過我警官證的,我叫陳洺。”
是他呀。
我強行按捺住想逃離的衝動,像培訓師教的那樣微笑著打起招呼。
女警官瞬間皺起了眉頭,原本的義憤填膺逐漸轉變成了疑惑。
“我們是來做筆錄的,希望您能配合我們。”
我仍舊微笑著點頭。
“您知道誰是這個會所的負責人嗎?”
“不知道。”
“你的培訓師是哪位?”
“很多位,他們每次都帶著麵具。”
帶著麵具,不斷地折磨我。
我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掀開被子下床,卻因為手腳無力跌坐在地。
我隻能趴在地上嘔吐,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
整個病房都回蕩著我的嘔吐聲,女警官立馬上前拍著我的背。
陳洺拿來一杯溫水,等我平複下來後,二人把我扶上床。
我道了聲謝,餘光卻看到媽媽並沒有離開。
她捏著鼻子,恨不得整個人都出了病房。
既然如此嫌惡,為什麼還留在這兒呢?
應該是怕我在警察麵前說些不該說的吧?
我恍然,又掛上了那副名媛偽善的笑臉,麵向兩位警察。
“警察同誌,我舉報孟簡,我懷疑他和會所的老板認識,才會把我送到裏麵。”
2
“她是個瘋子!她在說謊!”
聽見我牽扯到我弟弟的搖錢樹,我媽立馬衝了進來,給了我一巴掌。
兩個警察從怔愣中反應過來,女警察護住我,陳洺製止了我媽的行為。
我媽勉強恢複了以往的貴婦樣兒,從包裏抽出來一遝檢查結果。
“看!她心理有問題!她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女警官拿報告看了一眼,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憐憫。
隨即義正言辭地對我媽說道:“首先,有心理疾病的受害者可以提供線索。其次,你作為母親怎麼能這麼說你女兒?”
我卻衝著女警官搖了搖頭。
“是我說錯了,我腦子現在還不太清醒。”
就算舉報他又能怎樣,孟簡有錢有權,捏死我比捏死螞蟻還容易,一個舉報不可能撼動他分毫。
我媽滿意地哼了一聲。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女警表示那就下次再做筆錄。
陳渙掖了掖我的被角,兩人離開了。
我媽立馬出房間給孟簡打去了電話,隱去了我想舉報他的事情,隻說我見到警察又受了驚嚇,希望他趕緊來。
我嗤笑一聲。
雖然聽不到孟簡的聲音,但我十分了解他。
孟簡怎麼可能相信她,多半會以為我們在一起演戲。
但在我媽看過來時,我還是作出了低頭不語的樣子,她才算滿意。
“我去給孟總買些飯菜水果,你老實呆著,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高跟鞋的聲響一消失在樓道,我便支著虛弱的身子下了床。
隨著我的動作,被子裏的一片紙落了下來。
我彎腰撿起,發現這是煙盒上撕下來的硬殼紙,上麵有一串電話號碼。
猶豫了一瞬,我把它揣在了病號服的兜裏,穿著拖鞋扶著牆往外走。
我必須得逃離醫院。
繼續留在這裏,我隻能等著被家裏人再次送給孟簡,再次進入地獄!
無視了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我忍著身體上的痛苦,一瘸一拐地往醫院出口走。
眼看著醫院大門就在前麵,我卻在一樓被護士攔住。
護士眨著一雙眼睛打量我,似乎是對我的行為感到不理解。
“女士,你辦理住院手續了嗎?沒辦理的話是不能這樣出去的哦。”
受到阻攔,我頓時心慌極了,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心頭。
雖然急得眼前發黑,我卻還是掛上了“名媛”的笑容,指了一下醫院門口一個低頭玩手機的女生。
“我朋友找不到我病房,我馬上就帶她上去。”
許是看我不想會逃住院費的人,她鬆了一口氣。
我也同樣鬆了一口氣。
可我剛走出了兩步,就聽到她說道:“你都這樣了,我幫您去叫她吧。”
我腦子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任何拒絕的話,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往門口走去。
“護士,你快幫我看看我媽她咋了。”
逐漸模糊的視野中,一個男子扶著老太太焦急地攔住了去門口叫人的護士。
來不及多想,我拔腿狂奔,在衝出醫院瞬間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長身玉立的男人從黑色邁巴赫的駕駛位下來,紳士地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隻一眼,我便渾身顫抖,抱著頭蹲下,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不行,太奇怪了。
我這樣的行為太異常了,會被他們注意到的。
勇敢點,羅敏,這可是你逃出去的唯一機會!
我努力平複呼吸,放下胳膊站起身,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側對著他們。
我現在的樣子比以往狼狽了不知道多少倍,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他們應該是認不出來的。
果然,他們並未注意到我,而是從門的另一側進入。
“女士,您是要偷偷溜出去嗎?這樣的話我們有權報警的。”
護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呼吸一滯,仿佛有人捏著我的脖子一般窒息。
木訥地朝二人看去,卻一下望進了孟簡深邃的眼睛。
我被他們發現了!
3
“羅敏,你要去做什麼?”
孟簡上前兩步,抓住我的胳膊。
我本能地想逃脫,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
看著那張冷漠的俊臉,我恐懼到無以複加,整個世界隻留下我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別碰我......
我想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羅小姐怎麼還為難護士呢?醫院可是得收費的,這樣做不好吧?”
衣著光鮮亮麗的蘇淺淺捂嘴笑著。
我驀然轉頭看向她。
“我不跟你爭了,求你帶他走,我求你......”
孟簡捏住我手的力度驟然加重,我終於承受不住,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驚聲尖叫。
“你瘋了嗎?!”
模糊的視線中,孟簡責怪地看著我,再次拉過我的手。
我呼吸急促,低著頭順從他,任由他把我拉上車。
“羅敏,我說沒說過別在外麵給我丟人?”
不能丟人......是的,不能丟人。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讓他丟盡了麵子。
“孟簡,別這麼說,咱們今天不是來道歉的嗎?讓羅小姐經曆那些,我很抱歉。”
說是道歉,她卻上下打量著我,又抿嘴笑起來。
我木訥地受著她的輕蔑,視線落在後視鏡裏。
那裏麵的人臉色慘白、形容狼狽,病號服下的身體瘦骨嶙峋,活像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羅敏,別裝了。不就是送你進去待了七天嗎?至於嗎?”
我瞪大了眼睛,聲音發澀。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送我進去待了七天?”
我分明在那座地獄裏待了足足三個月!每一天我都要忍受著他們的“規訓”!
許是我這副模樣的確駭人,孟簡移過視線,拉住了我的手。
“別鬧了,不是淺淺的錯,是我的錯。你聽話,咱們的訂婚儀式照舊。”
我卻執著一個答案,強忍不適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告訴我,什麼叫送我進去待了七天?”
蘇淺淺眼中笑意更勝,眨著眼睛不解地看著我。
“我們去國外考察了兩個多月,臨行前孟簡就讓你弟弟把你從培訓班裏接出來了呀,他遲了幾天嗎?”
腦海中好像有什麼轟然崩塌了。
原來是我最親近的家人把我留在了地獄!
我為了他們做了孟簡的情人,任由他輕賤了七年。
而他們,卻不肯浪費一點點時間把我接回家!
4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不斷滑落,在二人怪異的目光中我反而揚起了一個弧度完美的笑容。
“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卻被孟簡一把抓住。
“今天是爺爺的壽宴,你不去老人家會念叨的。”
我抽回了自己的胳膊,順從地點了點頭。
是啊,完美的淑女就是要聽話。
果然孟簡很滿意。
我強行忍下了想要嘔吐的衝動。
不能吐,吐了就會被打。
孟簡回到了駕駛位,與坐在副駕駛的蘇淺淺開始談起了公司的事情。
我如一隻提線木偶,聽不到也看不見,在孟簡的擺弄下回了老宅,任由女仆給我妝點、換上禮服。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孟簡皺著眉毛打量我,目光觸及到我大腿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更是神色難看。
“怎麼搞的!你踏馬傍上別的男人了?!”
冷漠的臉在我瞳孔中不斷放大,我感到一陣眩暈。
再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雖然孟簡沒有動手打我,但我怕極了這副模樣。
“當初你爬上我的床,我就該清楚你是什麼貨色。”
孟簡居高臨下,冷冷地橫了我一眼,應了外麵蘇淺淺的聲音一聲,便離開了。
他的眼神與培訓師如出一轍,激得我腦子一片空白。
我衝到衛生間嘔吐起來。
等我再反應過來時,不知為何我已經在黑暗的衣櫃裏蹲到手腳發麻了。
培訓室裏就有很多這樣的衣櫃,我躲在裏麵時偶爾能躲過訓誡,不過更多時候會換來更毒的打。
我貪婪地享受在衣櫃裏的每一分每一秒,呼吸著裏麵夾雜著木香的空氣。
“淺淺姐,今晚能去我那裏嗎?”
這是......我弟弟的聲音,
我呼吸一滯,恨意湧上心頭。
“不行哦,今晚很忙的。”
蘇淺淺似乎是在補妝,抽空敷衍了他一句。
“為什麼啊?我都按照你的吩咐不管我姐了,你怎麼還不願意呀?”
心臟好像被一隻大手捏住,我氣到手腳發抖。
是她!是他們!他們沆瀣一氣要我受這場折磨!
“該死!你們都該死!”
我衝出去,撲到了滿臉驚愕的蘇淺淺身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片混亂中我聽到了我弟的呼喊聲,但我眼中隻有蘇淺淺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醜極了,和跪地求饒的我一樣醜陋不堪!
在蘇淺淺掰著我手的力道減弱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把我掀開。
我狠狠地撞在桌角,瞬間肋骨斷了一樣的疼
我伏在地上喘息,冷眼看著孟簡把蘇淺淺焦急地抱起,讓蘇淺淺窩在他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而我的弟弟不斷詢問著他淺淺姐的傷情,像死了親姐一樣手足無措。
他們三個仿佛在上演什麼劣質的戲劇。
越想越覺得可笑,我笑出了聲,直惹得他們橫眉冷對。
“羅敏,你瘋了?!敢傷淺淺,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死!”
孟簡瞪著眼睛,像一隻憤怒的公牛。
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但我居然並不害怕。
可能是培訓師也不會這麼失態地教訓我吧。
我弟慌張極了,顯然是想到了我這麼做可能給他引起的禍端。
“姐,你怎麼能這麼做!快向淺淺姐道歉!”
道歉?難道她會對我道歉嗎?
我止住了笑,劇烈地咳嗽起來。
孟簡滿眼心疼地看著蘇淺淺,看向我時又充滿怒火。
“蘇淺淺,你夠了。本來你水性楊花這件事我不打算對你做什麼,但你做錯事還不知悔改,我會讓你失去所有!”
他把蘇淺淺放在了休息室的大床上,宛如對待什麼易碎品一樣低聲安慰。
又拉起我的胳膊,像在丟垃圾一樣動作粗暴。
胸口痛到眼前發黑,冷汗濕透了裙子。
我咬著牙,不肯示弱,跌跌撞撞地任由他拉著我走。
“諸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孟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渾渾噩噩中睜開了眼睛。
樓下宴會中的眾人都抬眼看來,不少人交頭接耳,麵露驚異。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孟簡的爺爺奶奶、我的父母。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我渾身顫抖起來。
“不、別這樣,孟簡,我會跟你解釋的,你別這樣......”
我拉扯著他的衣袖,渴望得到一絲信任。
隻要一絲就好。
但是沒用。
他的側臉仍是那般冷硬。
我望了一眼麵露疑惑的兩個老人家,實在相信不到他們聽到孟簡的片麵之詞會如何失望。
“別逼我......別逼我,你信我啊!孟簡,我們認識七年!你就信我這一次!”
我幾近崩潰,大喊大叫起吸引了無數異樣的眼光還渾然不知。
“求你了!我會聽話的!別這樣!”
我搖晃著他的身子,隻希望他分給我半個眼神。
那他就會發現我此刻是怎樣的惶恐無措......
“我要解除我和羅敏的婚約。”
別,求你了,就說到這兒......
“因為她是一個惡毒無比並且水性楊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