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以往溫文爾雅的爸爸,此時目光如同鋒利的劍一般刺向警察。
“什麼叫做不用繼續追查下去了?”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警察,此時麵對爸爸的目光也忍不住側過了頭。
“出事的小巷子口的監控壞了,周圍的監控也沒有拍攝到可疑的人影。再加上死者身上也沒有足夠的線索,線索斷了,自然也就找不到凶手了。”
聽著警察的解釋,我和爸爸都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也許是因為爸爸的態度太過強硬了,警察最後惱羞成怒,將我們趕出了警察局。
與我們一同被丟出來的,還有一個裝著骨灰的罐子,據說是媽媽的骨灰。
爸爸抱著骨灰壇子,目眥盡裂的望著警察。
“沒有我們的允許!你們怎麼能動妍妍的身體!你們......”
“骨灰我們已經仁至義盡的交給你們了,你們要是還留在警察局鬧,那就是尋釁滋事!別怪我們將你們都拘留了!”
那警察神色倨傲的看著我和爸爸,見爸爸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才終於滿意的走了進去。
爸爸狼狽的抱著骨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緊緊的靠近爸爸,心中的悲傷無以言喻。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一直糾纏著我爸爸,哪怕知道我爸爸已經有了孩子妻子的女人出現在我們麵前。
作為侯家唯一的千金,侯玉珍自小被嬌寵著長大,麵對其他人,一向都是居高臨下的樣子。
就如同此時,她看著我和爸爸的樣子。
“承澤,我聽說了你妻子的事情,我感到很是悲哀。不過沒有了你妻子,那你是不是就可以考慮考慮我了?”
明明該是詢問的話,但從侯玉珍的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命令。
原本心如死灰的爸爸聽見侯玉珍這話,猛地抬起眼望向侯玉珍。
他眼眶通紅,眼中濃鬱的恨意讓侯玉珍都不由得退後了一步,“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
侯玉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有很快鎮定下來。
她揚起笑容,“承澤,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我知道你今天因為妻子去世太過傷心,等你平複好心情了,我再來找你。”
在爸爸充滿威懾的目光下,侯玉珍落荒而逃,卻還是不忘留下這近乎挑釁的話。
直到侯玉珍消失在眼前,爸爸才終於收回目光。
他珍重的抱著裝著媽媽骨灰的壇子,蹲下身來,湊到我耳邊輕聲的對著我道,“玉兒,你想不想看大廈將傾的場景?”
我知道爸爸的意思,順勢抱住了爸爸的脖頸。
“玉兒想看,玉兒會幫爸爸的。”
媽媽是一個很善良溫柔的人,但是我和爸爸不是。
爸爸從小都是一個冷心冷肺的人,也隻是因為媽媽才學會的隱藏自己的性子。
隻是可惜的是,我沒有長成和媽媽一樣那樣溫柔的人,反而和爸爸一樣,都是冷漠的性子。
我年紀雖小,卻也知道了什麼是恨。
那個得意洋洋的女人的臉,也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裏。往後隻要想起媽媽一次,對她的恨也更深一刻。
在媽媽去世的半年後,爸爸帶著侯玉珍來到了我們家。
此時的侯玉珍小腹微微隆起,一隻手時不時撫摸著她的肚子,臉上帶著母親般的笑容。
爸爸將侯玉珍待到我的麵前,“玉兒,之後,她便會是你的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