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瑤瞧他們兩這般,特別是殿下仿佛是求愛不得的怨夫,心下著急,忙勸道:
“殿下,昭昭身在深宮,又無倚仗,公主身份高貴,應當想要覓個好人家當正牌娘子吧。”
顧江離怔住,捏住她的手腕,咬牙道:“你是這麼想的?”
許昭昭吃疼,大可不必跟一個瘋子講道理。
便不動聲色地扯起嘴唇,“妾身身份卑微,如何敢想,妾身是真不知道殿下要納我為側妃。”
顧江離看她語氣柔軟,心中怒火消去大半。
卻還殘留著幾分不安。
他盯著眼前的女子,她明明笑著,那笑容似戴著一層麵具,再不似原先,讓他一看就懂了。
她如他要求的,控製好了微笑,控製好了情緒,卻逐步脫離他的控製。
顧江離曾經能隨心所欲掌控她的情緒。
如今反過來,被她所掌控。
顧江離淺淺意識到這一點,鬆開她的手,可驕傲如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你知道就好,像你這種身份,沒有任何顯貴能娶你當正妻。”
許昭昭敷衍道:“殿下說得是!”
轉身欲走,卻見蘇夢瑤非但沒有停下來,還在往她的池塘不停地投喂。
許昭昭快步走到蘇夢瑤麵前,嫣然笑道:“太子妃很喜歡這鯉魚?”
蘇夢瑤看到她滲人的笑容,不禁後退一步,“我是很喜歡。”
“那就送你了。”許昭昭拂袖,“雲素,叫人把這些鯉魚打撈上來,全部運去東......”
“啊!殿下救我!”蘇夢瑤的身體觸及欄杆,人要往池水裏跌去。
顧江離見況,焦急地撞開許昭昭,把蘇夢瑤從池水邊緣安全的拽回。
倒是許昭昭的額頭撞到欄杆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顧江離隻顧安慰著花容失色的蘇夢瑤,後惡狠狠地瞪向許昭昭。
“昭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麵目可憎,摔了未來太子妃,你可知是重罪。”
許昭昭眼前還是花的,沒有回應。
顧江離更加煩躁,大聲嗬斥她:
“粗鄙,妒婦!
“你好好反省,不認錯,以後別來見孤!”
他抱著蘇夢瑤,大步離開。
等許昭昭終於緩過來,撞見的便是躺在顧江離懷裏的蘇夢瑤,衝她得意一笑。
雲素忙扶起許昭昭,為她處理紅腫的額頭。
許昭昭垂眸看著嬉鬧的魚兒,低聲道:“把這些魚兒全處理掉吧。”
“公主......”雲素深知這些魚兒,曾是殿下千挑萬選的,公主養護它們有多用心。
許昭昭苦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我的,終究是留不住的。”
雲素不再勸了,很快便把池塘裏的鯉魚全部送走。
冬天的池塘隻剩殘荷兩兩。
再過十日,便是許昭昭的生辰,也是她和親之日。
還有十天!
許昭昭的畫像終於完工,她看著畫中女子,怎麼瞧也不像雲素。
大抵為了符合大楚審美,將她畫得如嬌花弱柳之姿,惹人憐愛,一看就貴氣十足。
畫像已讓皇帝過目。
因為這次和親事宜的主事人是太子殿下。
這畫像要送過去給他過目。
許昭昭想要給雲素畫一張,用於敷衍顧江離。
畫師可不敢得罪未來皇帝。
許昭昭隻能讓畫師拿著自己的畫卷,前往東宮。
自從上一次在太子生辰日起了摩擦,她已有許久沒踏入東宮。
同是大婚,東宮顯然要熱鬧許多,到處張燈結彩,紅雙喜貼滿門窗。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人人麵露喜色,討好著蘇夢瑤。
得知顧江離今日外出辦事,還沒歸來。
許昭昭命令畫師將畫卷遞給東宮的管事,吩咐他轉交太子,便準備離開。
不想一轉身,就見到蘇夢瑤步步生蓮走來,竟直接從管事手中拿過了畫卷。
許昭昭阻止道:“住手!”
蘇夢瑤二話不說直接攤開。
看到畫卷內容,她先是一怔,隨後緊盯著許昭昭的臉,仔細端詳。
蘇夢瑤猛地意識到什麼,馬上合上畫卷還給管事,露出原來如此的目光。
“公主殿下,真是辛苦您了。”
蘇夢瑤做夢都想要處理掉許昭昭,如今心想事成,如何能不歡喜?
許昭昭看她的神色,知她不再將自己視為情敵。
相反,她應該會幫助她,達成目的。
“昭昭?”
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許昭昭回頭,隻見顧江離疾步走來。
他老遠看見疑似許昭昭的女人,如今確定是她,眼底藏不住的驚喜。
不過念及太子身份,還是故作矜持,端著架子道:“你來找我,想必是知錯了?
許昭昭福了福身,“殿下說笑了,妾身是替皇上解憂,特意來送和親新娘的畫卷,正準備走了。”
“這等小事,何須你親自過來。”顧江離誤以為是許昭昭的托詞,眉眼笑意更濃。
索性配合許昭昭,他招了招手,“把畫卷攤開,讓我看看。”
許昭昭沒想到顧江離要當場要看,心頭一緊。
蘇夢瑤下意識屏住呼吸,因不能違背太子旨意,隻能嫣然笑道:“好好,殿下,我也想看看。”
盡管她有意調整,聲音還是有遮掩不住的緊張。
她比許昭昭更清楚,若是畫卷攤開,顧江離會如何反應?
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妃,恐怕就要不翼而飛!
蘇夢瑤在顧江離落座後,乖巧地跪坐在他身旁。
顧江離拿過畫卷,緩緩攤開,入眼先是出現女子的裙擺,繼續往上是纖纖素手,上麵戴著各種金銀首飾。
肅然之氣,撲麵而來,緊接著是尖尖的下顎,露出薄薄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