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恨透了我。
十年前。
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
雙胞胎哥哥沈川從橋上一躍而下。
那天,我鼓勵他去跟自己喜歡的人告白。
“哥!勇敢去表達自己的心意,別讓自己後悔!”
結果,當著一堆人的麵。
沈川被對方羞辱,被罵惡心、不要臉。
等我和姐姐趕到大橋上時,沈川沒有絲毫猶豫跳了下去。
姐姐雙眼瞬間變得血紅,大喊著:“沈川!沈川!”
而我癱坐在地上,低著頭無力痛哭。
再抬頭時,姐姐的巴掌迎麵而來:“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這個殺人凶手,我要你給沈川陪葬!!”
她雙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我感覺喉嚨像被鐵鉗夾住,呼吸越來越困難。
最後,是路人將她拉開,我才保住一命。
從那之後。
姐姐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高薪工作,去了殯儀館應聘入殮師。
她想親手為沈川整理最後的妝容,讓他以最安詳的模樣離開這個世界。
也好彌補她心中那份無法言說的遺憾。
父母相繼病逝後,我、沈川和姐姐相依為命。
她明明隻比我們大五歲,卻總把我們當小孩看,當爹又當媽。
在她的嗬護下,即便失去了父母,我們還是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可是,沈川走了,一切都變了。
同在一個家裏,我在姐姐眼裏成了隱形人。
她不再管我。
就算我一夜未歸,也不會像以往那般教訓我。
她不願跟我說話。
怕一說她就控製不住想把我掐死的衝動。
有天,她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女孩。
那女孩衣衫襤褸,眸色灰暗,看樣子吃了不少苦。
眉眼間......
好像有點像我和沈川。
原來,女孩總在殯儀館附近徘徊。
姐姐第一次看到她時,就覺得她很像沈川,問她怎麼不回家。
女孩想了片刻,說:“我爸媽不要我了。”
幾乎沒有猶豫,姐姐就把女孩帶了回來,正式收養。
為她取名叫“沈安”。
姐姐跟她說:
“我和你死去的哥哥名字都帶著水,不吉利。”
“給你取名沈安,希望你這輩子都平平安安。”
我躲在門後。
聽到這話時苦笑了一下。
姐姐寧願找一個樣貌與沈川隻有70%相似的女孩做妹妹。
也不願意再給我這個與沈川有著同一張臉的親妹妹一點愛。
甚至。
連“沈溪”這個名字也不願提及。
姐姐對沈安很好。
似乎把對沈川的好都轉移到她身上。
帶她買漂亮的衣服,做美麗的發型。
帶她去旅遊,去沒去過的遊樂園。
還找了關係送她去上了所專科學校。
要知道。
自父母死後,姐姐從未找人幫忙過。
她總說,要自立要自強,不能讓人看扁了。
可她卻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低聲下氣求幫忙。
姐姐還給沈安重新選了個生日。
就在領養的那一天。
她對沈安說:“這一天,是你的新生,也是我的新生。”
而我。
被姐姐趕出了家。
“你成年了,我沒義務再照顧你。”
“這個家不歡迎你,別不要臉賴著不走。”
回想起這一切,我心如刀絞。
為什麼就不讓我直接死去。
非要留我一縷魂魄在這世間繼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