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隻有宋知渺。
為了驗證真相,為了給愛人醫治,他可以不顧我在天之靈是否安寧,瘋狂地刨著墳,將我的墓碑丟在地上。
畢竟在他眼裏我就是個工具人。
工具人是不需要尊重的,隻要能替他拉攏民心奪儲就夠了。
土被刨開露出了棺材。
棺材蓋推開,裏麵是空的。
蔣修炎緊繃的心弦明顯鬆懈下,嘴角挑起了笑容,語氣鄙夷而又不屑:“本王就知道她在裝死。”
“棺材空空如也,做戲也該做得全套,好歹放幾根白骨進去吧。”
“江意冉,趕緊給我滾出來!否則我便火燒藥山,將江家幾代人的墳墓通通燒成灰燼!”
他開始發怒,氣勢洶洶。
可當餘角瞥見躺在棺材裏的一隻玉鐲時,他的神色僵了,顫巍巍地伸手撿起了玉鐲。
他清楚這是我娘親留下的遺物,從不離身。
藥童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侍衛,衝到了棺材前:“江神醫的屍首呢?是誰喪盡天良把屍首盜走了!”
當年我可是親眼看到藥童將我埋入土裏,可現在棺材空空如也。
我驚了。
這年頭還有人偷屍體?
我的屍體去哪了?誰這麼變態連屍體都不放過?
蔣修炎麵色鐵青,緊緊捏著玉鐲,又怕捏碎鬆了鬆手。
“來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掘地三尺都得將人給本王找到!”
一句話,動用了他手中的所有權勢尋我。
當年宋知渺與我爭吵出走,他也隻派了上百人找。
找到時宋知渺摔骨折了,自此以後他奪了我自由出入王府的令牌,想要進入王府,就必須得到他的允許。
奪了令牌,他覺得還不夠爽快,便逼我向宋知渺道歉:“渺渺喜歡的東西你讓給她便是,為何要將她逼走。”
“別這樣,不能怪她。”
宋知渺眼尾泛紅,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江姐姐不是有意的,是我一時衝動給大家帶來了麻煩。”
她越是這般體貼識趣,蔣修炎越是心疼。
於是他命人按住我,逼迫我下跪道歉。
我硬是一滴淚沒落,倔強地仰著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沒錯不需要道歉。”
“憑什麼她想要的東西我就得拱手奉上,既是我的東西,就算天王老子來也別想奪走。”
啪嗒!
蔣修炎盛怒下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看得很清楚,他的眼裏盡是厭惡,好像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的命是江家救的。
他欠江家的幾輩子都還不清。
宋知渺怕事情鬧大我會道出原委,硬拉著他走了:“我與江姐姐情同姐妹,這件事就權當沒發生,不能傷了和氣。”
“還是渺渺大度。”
“不像某些人小肚雞腸,做錯事還能厚著臉狡辯。”
我有些發愣。
比起心痛,都感覺不到臉上的疼。
那個體貼入微、承諾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卻為了別的女人給了我一巴掌,這還是我認識的蔣修炎嗎?
宋知渺看上了我娘親留下的玉鐲,這也是江家一代代流傳下來的。
江家曾有預言,玉鐲能救千萬人的性命。
我時常猜想著江家老祖宗是不是看走眼了,玉鐲也就看著好看,又要如何救人性命?
宋知渺為了得到玉鐲大吵大鬧、要死不活,還把我晾曬的草藥踩爛。
為此我對她動手了。
這些都是救人的草藥,不是她能踐踏的。
宋知渺哭著離‘家’出走。
我想不透,為什麼蔣修炎不肯聽我解釋,單方麵聽信宋知渺的哭訴。
後來我知道了。
因為他對我隻剩厭棄,甚至巴不得我死。
這一次為了救人,他不惜大動幹戈也要將我找到。
不過這樣也好。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哪個缺德的孫子刨墳盜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