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母親是我姨丈在宴席上結識的風塵女子,二人說得上一見鐘情,瞞著我姨母有了蘇沐後便被娶進了門,起初姨母是不願的,可姨丈以姨母多年未有所出威脅於她,硬是給了蘇沐母女一個名分。
孩子出生後該是記在姨母名下教養的,可姨母看著她就生氣,又覺得孩子到底無辜,便好說歹說把蘇沐放在我家養了,姨母說自己姐姐養的孩子一定是頂好的。
可她沒想到,有人天生就是壞的。
蘇沐從小到大幾乎和我這個嫡出的小姐一樣,家裏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正經主子,從不敢苛待她,可她永遠不知足。
七歲那年爹爹從戰場回來給我帶了一個小香囊,說是北地特產,可以護佑平安,給蘇沐帶了一個當地人做的手串,她明麵上開心不已,可我卻聽見她在房中和小丫鬟說這珠子不知多少人摸過,惡心死了。
隔天她就借口看一看我的香囊,把它扔進了池塘。
那天我哭了很久,她就站在那流著眼淚,也不說話,看起來比我這個苦主還要可憐。
“嫋嫋,爹爹下次去再給你買好不好?”我爹抱著我哄,可我聽見下次越發哭的厲害了。
“我不要,我就要這個。”我在爹爹懷裏扭著,絲毫沒看到旁邊蘇沐的表情。
“姨丈,姨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拿姐姐的東西看,對不起。”
“就是你的錯!”我指著蘇沐的臉,咬著牙。
“你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越發沒有道理,沐沐是摔倒了才會弄掉你那香囊的,你怎麼這麼說她。”我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不悅。
“就是啊,沐沐也受傷了,況且你爹不是說了下次再給你買嗎。”我娘因為孩子記在姨母名下,教好了便是替姨母養了個好女兒。
可他們哪裏知道,這個香囊與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爹爹每次出征我都會很想他,想著他哪日能回來,想著他會不會受傷,想著為什麼要打仗,可我從不會表現出來,隻是坐在桌前看著爹爹每次帶回來的東西,就像戰利品一樣,隻要看著它們,爹爹就能平安歸來。
可蘇沐不一樣,她會在爹爹剛走的那幾天不吃飯,假裝很擔心爹爹。
“表小姐真是好心腸,老爺每次出征她都茶飯不思,反倒是咱家小姐,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倒是個心大的。”
就連家裏的丫鬟小廝都這麼說。
可我明明看見蘇沐每天都會在夜裏偷吃東西。
“蘇沐,你為什麼這麼壞!”我掙開爹爹,對著蘇沐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了,蘇沐眼淚掉的越發連。
“顧嫋,你怎的這般沒禮數!”我娘把我拽了過去,罵了很久。
我看見蘇沐在那笑,眼裏都是猖狂。
自那天起我就有些不喜歡她,可爹爹說我們是姐妹,我怕爹爹在戰場上分心,一直以來都對她以禮相待,漸漸地,兒時那些怨氣也被埋藏在心裏了。
“回去吧,姨母定會好好為你添妝的。”我拍了拍蘇沐的手。
你是該回去的,我姨母定不會讓你好過。
隻不過我沒想到,先難過的反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