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寒聲音含著怒氣,煩躁道:“怎麼連你也被何疏影收買了?”
“你們一群人是想把我當傻子耍嗎,你告訴她,我明天就陪婉柔去三亞度假散心,讓她識相點,別再吵我。”
我安撫地拍了拍婆婆的背,心中冷笑。
沈清寒日後,不知會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他到現在都以為自己是在懲罰我。
過了不知多久,我媽已經帶著輸完液的父親回家,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李主任歎息著摘下手套,“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脫力般地跌坐在地上,婆婆撕心裂肺地吼叫一聲暈了過去。
沈清寒,這個結局你滿意了嗎?
上一世婚後,他會在下班時給我帶水果回家,陪我一起下廚做飯。
我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月明,往後的日子平淡幸福。
但謝婉柔再次出現後,他會夜不歸宿,甚至多日不回我一條消息。
我常常苦中作樂地想,他畢竟是醫生,忙著救死扶傷很正常。
直到結婚紀念日,在我的催促下他脖子上戴著吻痕回到家中。
隨意扔給我一個手鏈作為禮物,警告我以後別拿這種小事煩他。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謝婉柔不要的贈品。
可我忍了又忍,還是心存一絲僥幸。
傻得可憐地以為隻要我一直等下去,沈清寒就不會離開我。
可笑的是,公公的葬禮都是我和婆婆一手籌備的。
直到下葬那天,沈清寒都沒出現。
或者說,他在專心陪謝婉柔海邊度假。
婆婆給他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回來送公公最後一程。
沈清寒卻嗤笑道:“為了逼我離開婉柔,你們真是演了一出好戲。”
“爸居然也和你們一起胡鬧,誠心不讓我過好這個年!”
他將我們都拉黑,誰也無法聯係上他。
在他的世界裏,我們所有人都是他和謝婉柔廝守的障礙。
沈清寒再回家時,已經是元宵節。
他堂而皇之地將麵色柔弱可憐的謝婉柔帶回了家中。
婆婆麵色憔悴,兩鬢花白地坐在桌邊。
我低頭沉默地將湯圓舀進碗中。
沈清寒見無人理會他,神情訕訕地開口:
“婉柔自己一個人住著冷清,我帶她回家熱鬧一下。”
“家裏怎麼這麼安靜,爸今天沒看電視,是去下象棋了嗎?”
婆婆猛地抬頭瞪向他,眼中布滿紅血絲。
我走進屋裏,將骨灰壇捧了出來。
“爸在這呢。”
我本以為沈清寒會後悔地痛哭出聲。
他卻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拿過我手裏婆婆留作念想放在家裏的骨灰壇。
“弄得像真的一樣,老頭子也真願意陪你玩。”
“想給婉柔臉色看,那誰也別好過!”
他滿不在乎地緩步走到院外。
揮手招呼一旁玩耍的小孩,拿過他手裏的鞭炮。
點燃鞭炮後,他將骨灰洋洋灑灑倒進去。
清脆的炸裂聲響起,煙塵和骨灰交雜在一起飄下。
婆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目眥盡裂。
謝婉柔抽噎著委屈道:“清寒哥,你別為了我和家裏鬧不愉快。”
“今天元宵佳節闔家團圓,該走的人是我!”
“都怪我,不該惹疏影姐生氣,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一家。”
沈清寒看著她的眼淚格外心疼,摟著她的肩膀安慰,“有我在,沒人敢說你一句不好。”
婆婆顫顫巍巍地衝上前,用力地捶打著沈清寒。
“畜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爸死前都沒見到你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