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這些日子,陸行舟寵愛柳若吟的消息還是接踵而至的傳來。
聽聞她落水大病一場,把陸行舟心疼得不行,太醫院名貴的補品流水一般送過去不說,他還命人去塞外尋了絕頂珍貴的天山雪蓮來。
為了讓她睡得安穩,他找來價值千金的月光綢,給她做床邊的圍帳。
就算外頭日光再毒辣,透過這個綢緞,也如月光一般皎潔,所以名喚月光綢。
我平靜的聽著這些消息,默默收拾著行李,隻精心等待著離宮那日的到來。
夜裏,陸行舟又出現在我的房裏。
他拿了藥膏給我,語氣溫柔:“這是朕親自去太醫院取的,治療你的傷口最好。”
“那日,朕看到你傷口裂開,如今可好些了?”
“最近阿吟身邊離不開人,此刻她睡著了,朕才有空過來看看你。”
我沉默著沒有答話,隻顧著用毛筆練字。
他走到書案麵前,拿起紙張看了看,忍不住低笑道:“怎麼這麼久了,字還是寫得亂七八糟。”
“來,朕教你。”
以前他也經常教我寫字,隻是寫到後麵,兩人又畫起畫來,最後鬧成一團,所以我的字一直沒有什麼長進。
他走到我身後,握住我的手,一筆一劃緩緩的寫著。
等到柳若吟的名字落於紙上,我的手微微發涼,他才終於反應過來。
他有些沉默的收回手,正打算解釋,我卻搶在前麵開了口。
“陛下心裏掛念的都是柳小姐,還是多守在她的身邊吧。”
“想必這些日子,柳小姐必能窺見您的愛意,您也必將得償所願。”
陸行舟站在我的對麵,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竟然從裏看出幾分憐惜。
或許是我平靜祝福他的模樣,讓他心中不是滋味,他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對我說道:“明月,不管怎樣,朕不會趕你走。”
我揚唇輕笑,點了點頭。
可是,這一次,是我自己要離開了。
離開前兩天,我的心情越來越好。
小白被養得白白胖胖的,我坐在台階上逗它。
“小白,隻有兩天,我們就要回家了,回我們真正的家。”
“到時候,我給你搭個小院子,你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了。”
“你說好不好呀?”
它不會說話,隻汪汪叫了兩聲,似乎在回應我。
我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正打算起身,院子的大門忽然被人踹開。
在一眾婢女奴才的簇擁下,柳若吟緩緩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當是哪來的野狗,原來是你養的畜生。”
“吵死了,趕緊給我拖出去打死!”
我如臨大敵,一把將小白拉到我的身後護住:“柳小姐,這條小狗不過才幾個月大,從來沒有傷過人,還請您發發慈悲,饒了它吧!”
“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它發出叫聲了!”
她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眼神也愈發的盛氣淩人,說出來的話更是惡毒至極。
“我就是要打死它,你能如何?”
“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狗嗎?”
“和你一樣的野狗,都該打死!”
不管她怎麼傷害我,我都忍了下來,可如今,我隻有一個小白。
我想護住的,也隻有一個小白而已。
“不要!”
她並不搭理我,揮了揮手,直接示意奴才動手。
我死死將小白抱在懷裏,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眾人直接上前想要從我懷裏將狗搶走,什麼法子都用上了。
我不知道被扇了多少個耳光,挨了多少個拳頭,可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人傷害小白。
就在此時,陸行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他穿著金線繡蟒的黑色長衫,氣質華貴而又威嚴。
眾人見到他立刻停手,烏泱泱的跪了一地。
“陛下!”
我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抱著小白一邊哭一邊跪倒在他麵前。
我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不管受了什麼樣的刑罰,我都是咬牙承受。
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慌了。
“陛下,我求您,我也隻求您這麼一次,不要傷害小白好嗎?”
“如果柳小姐不喜歡它,我可以把它送走,隻求留它一命。”
“求求您了!”
他沒有出聲,似乎在考慮。
柳若吟走到他麵前,噘著嘴撒嬌:“陛下,這隻狗剛剛叫得嚇死我了,我不喜歡它。”
“您就把它打死吧,不然我肯定天天晚上都要做噩夢。”
他低頭看向我,陽光照射下來,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到他的聲音清冷而又絕情。
“把狗拖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