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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無悔落子無悔
黎堪

第1章 悔婚

父親、母親去世後,我去邊關守了兩年,得了功勳撐起了侯府。

宗族血親要我招夫入贅,我去尋未婚夫商量,卻看到他摟著我的庶妹,神情繾綣。

庶妹將眼淚擦在他衣襟上。

“阿墨,你要和姐姐成親嗎?姐姐要招贅,不允許夫婿納妾,那我肚中的孩子怎麼辦?”

向來不喜外人觸碰的他卻溫柔地撫摸她的小腹。

“我向你承諾過,放心,此生我隻會有這一個孩子。”

“她現在已無法生育,除了我,沒有人會娶她。屆時有了這個話頭,她不會攔著我納妾。”

庶妹不滿嗔道:“我不管,你現在不許娶她!在我生下孩子前,你都要陪我!”

我聽到了他擲地有聲地回答。

“好。”

1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院中,腦海嗡鳴。

宋墨的話不斷在我腦中回旋。

我的目光倏地落在了書桌上的的桂花茶上。

這是宋墨特地請人為我熬製的。

他知道我喜歡喝桂花茶,所以每日都會命人熬製好為我送來。

連茶具都是他親自繪圖設計請人燒製出來的。

銅鏡裏映襯出我慘白的臉色。

“來人!”

我讓阿翠將桂花茶和茶具偷偷拿出去請大夫查驗。

結果出來得很快。

“家主,桂花茶沒問題,隻是這茶具上摻雜了麝香,用久了會對女子的......”

後麵的話阿翠沒有說完。

誰不知道因為這套茶具是宋墨送的,我有多寶貝,幾乎日日用它飲茶。

當初我以為的愛,卻是放了砒霜的蜜餞。

我閉了閉眼,壓下酸澀的情緒。

“找個口風緊的大夫過來為我把脈。”

宋墨離開衛綿的院子後,徑直來找我。

他見我麵色不佳,以為族老們又向我施壓,我又要與他提成婚一事了,隨即自責道:“他們又向你施壓了?沁沁,是我不好,我現在還沒法過自己心裏那關......”

宋墨的父母感情不好,他父親總是將一個又一個女子納進府中,給她母親平添了許多麻煩。

在他十歲那年,他母親吞金自殺了。

他畏懼婚姻,也不喜和人接觸,常人碰到他的衣袖,他回去後會自虐似的將自己搓洗幹淨。

就這麼一個謫仙一般的人,我實在無法想象他居然背著我和我的庶妹已經有了孩子。

往日我不小心碰了他的手,他的臉色都會頓時沉下。

原來不是不喜別人觸碰,而是碰他的人不是衛綿。

見我一直沒有回話,宋墨湊近我了一些,“沁沁,你想在什麼?”

奇異的花香飄進我的鼻中,中間還夾雜著一股男女歡好的怪味......

胃裏似乎翻騰起巨浪,我壓下幹嘔的欲望,緊緊盯著他。

“沒事,我現在也不想成婚。”

聞言,宋墨的肩膀稍稍卸下,幾乎是如釋重負。

他怕自己沒法向衛綿交差。

達到了目的,宋墨頭也不回的向我告辭。

族長又請人來找我商量招夫的事情。

這一次,我沒再推辭。

族長還沒緩過神來,驚愕看向我。

“宋墨答應和你成親了?”

之前宋墨百般推脫和我成婚之事,族老們又向我施壓,一怒之下,我放話除了宋墨我誰都不要。

族長以為宋墨終於鬆口答應和我成婚。

豈料我開口便定下乾坤。

“就從前些日子你送給我的那些畫像中挑選一位少年郎成婚吧。”

族長驚疑不定,再次向我確認。

“你想好了?七日後是百年難得宜嫁娶的好日子......”

“就定在七日後吧。”

2

族老怕我反悔,連夜命人將招夫人選遞到我手中。

手指劃過一個又一個的名字,最後落在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上。

陸澈。

我見過他,寒門出生,父親生前提拔過許多寒門子弟,他是其中一,如今孑然一身卻已爬到了三品大官的位置。

第二日,我約他在茶樓相見。

寒門子弟多有傲骨,很少有入贅,本以為他會拒絕,不料他提前赴約。

這些年,除了宋墨,我鮮少和外男接觸,囁嚅了半天都不知說什麼。

反倒是陸澈坦坦蕩蕩給我倒了杯茶。

“我知道衛家主擔心什麼,我願意。”

“得知是你招贅那天,我甚至竊喜過。”

他的話太過露骨,我想裝傻也難,“婚期很趕......會委屈你.....”

他回得很快。

“我知道,我甘之如飴。”

看著他清亮的眼眸,我的心也跟著沉靜下來。

談妥後,陸澈送我回家。

和他在侯府門口分別後,我剛想進門,卻被人攔住。

“姐姐,你讓我好找!”

衛綿帶著宋墨從府裏走出。

宋墨麵色冷峻,開口便斥責道:“衛沁你實在胡鬧!你身上有著婚約,隨意將外男約出來,你還要不要臉?”

衛綿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啊,姐姐我剛剛帶宋郎去找你,丫鬟說你出去了,我和宋郎便想出來尋你,誰知看到你.....和一外男走的如此近.....”

她每說一句,宋墨的臉色愈發難看。

“衛沁,你還想不想和我成婚了?”

我搖頭笑了笑。

“不想,我已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成婚,咱們的親,就退了吧。”

宋墨的臉色驟然一變,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你說什麼?”

他和衛綿靠得很近,腰間掛著的是當初與我定親時送的鴛鴦玉佩。

而另一半,在衛綿身上。

兩人腰間的玉佩似要合在一起,緊密無縫。

我嗤笑一聲,看著衛綿。

“我的玉佩怎麼到你身上了?這樣看來,你們倒更像是一對。”

衛綿弱柳扶風顫巍了幾下,瑟縮地躲在宋墨背後。

“剛剛我帶宋郎去找姐姐,在姐姐房間看到了這塊玉佩,覺得很是喜歡就借來戴戴,姐姐,你非要這麼苛待我嗎?”

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宋墨,聽到這話,眉宇一展。

“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原來是吃味了,不就是一塊玉佩嗎?你借綿綿戴幾天又如何?”

他不讚同看著我,有些不耐。

“綿綿的處境不如你,你為何總要咄咄逼人?”

宋墨說著大道理,卻不動聲色地護著衛綿。

我覺得有些可笑。

鴛鴦玉佩也是能隨便戴的嗎?

宋墨還想在說什麼,我卻累了,“我回房了。”

轉身的餘光卻瞥到衛綿的手指在衣袖下偷偷的勾住了宋墨的手。

宋墨也沒有甩開她。

3

出嫁前三天。

我將母親去世前給我繡的喜服拿了出來。

上麵繡著的蝴蝶栩栩如生。

是母親生病的那段時間,傾注所有心血不分晝夜一針一陣縫出來的。

那段時間母親瘦得不似人形,卻執拗地咬縫完它。

我哭著求母親不要繡了,想求母親省下力氣多活些時日,多陪陪我。

母親紅著眼,向我道歉。

“抱歉,阿沁,阿娘也想陪阿沁長大.....可是,阿娘真的努力了.....”

母親的血咳在了喜服上,一向端莊穩重的母親卻慌得像個孩子。

她拚命擦拭喜服上的血跡。

“不能弄臟了.....這是阿沁日後要穿的......”

我擦幹眼中的淚,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手指一寸一寸摩挲著母親的心血。

母親,你放心,阿沁會幸福的。

阿翠從外頭走進。

“家主,大夫來了。”

我將喜服放進箱子裏,去了偏廳。

大夫把完脈後,輕捋胡須。

“衛家主放心,吸入的量有些多,但也不是回不了頭,日後保暖少食生寒之物,加上我給的藥方,每日按時服藥,三個月後就可以調理回來。”

阿翠在一旁鬆了口氣。

我也由衷地感到開心。

我回到房間見到身穿著喜服的衛綿,和站在她身旁的宋墨,沉下了臉。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衛綿居然敢私自穿了母親親自繡給我的喜服!

胸膛像是被沸水滾過,燒心的疼,怒氣直衝頭頂。

我想也不想就往前扇去。

衛綿尖叫著往宋墨那兒躲去。

慌亂之中,宋墨拿起桌上的硯台砸向我。

鮮血順著我的額頭流下,由於宋墨摟著衛綿換了方向,我也摔在了地上。

我猩紅著雙眼,趴在地上,猶如惡鬼。

衛綿急匆匆將喜服脫下,動作粗暴,直接將喜服下擺撕裂。

“啊,這什麼破衣服,碎了!”

4

我的心臟仿佛也隨著這一撕裂聲碎成了兩半。

朦朧之中,我仿佛看到了母親流淚咳血對我微笑的樣子。

“阿娘看不到咱們阿沁出嫁的樣子了,就讓它幫我看吧。”

“一定會很美。”

大片大片的淚不受控製落下。

阿娘.......對不起.....

宋墨想要來扶我,卻見我狀態不對,怕我傷害到衛綿,隻好帶著她後退幾步。

“綿綿她.....不是故意的,她說她是庶女,一輩子穿不到這麼好看的喜服,所以想試試.....”

“不過就是一件喜服而已,等我們成親那日,我找京中最好的繡娘給你趕製。”

母親去世那年,我十五歲,家中再也無人庇佑我,族中親戚狼子野心想要吞並家產。

是宋墨夜裏提刀趕來守在我房門口,趕跑了一批又一批人。

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他俊逸的臉龐,他在我母親靈堂門前發誓。

他說,一輩子都不會傷害我。

我閉了閉眼,任由眼淚落下。

宋墨,我們恩怨兩斷。

宋墨和衛綿被阿翠轟了出去。

他被下了麵子,甩袖而去。

“衛沁,為了一件衣服,你非要和我鬧嗎?這些年,我真是寵壞你了!”

我氣昏了頭,渾渾噩噩之間發起了高燒。

意識沉浮之間,我看到了陸澈。

他坐在我床邊,小心翼翼擦拭我頭上的虛汗,聲音柔和。

“睡吧,一切交給我。”

婚禮前一日,一套新的喜服送到了我手中。

還是母親給我繡的那套,隻不過撕裂的部分已經被縫製好,上麵還綴滿了大片紅色野玫瑰。

陸澈的書信放在一旁,上麵的字讓我臉紅心跳。

【阿沁,這是我一針一線縫製好的,明日婚禮,你的母親和我都期盼著你幸福。】

婚禮當日,我穿著阿娘和陸澈一起為我縫製好的喜服出嫁。

已經冷落了我幾日的宋墨不知為何突然心慌。

他找了過來,卻發現今日的侯府熱鬧非凡,門前掛滿了紅綢。

他心頭有些不安,拉住忙碌的小廝。

“今日有什麼喜事?”

小廝喜氣洋洋。

“天大的喜事!我們家主今日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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