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北的人都知道,我是宋時昱隨叫隨到的舔狗。
無論宋時昱讓我做多離譜的事情,我都不會拒絕。
哪怕他大冬天讓我給他和他的小情人送避孕套,我都毫無怨言。
宋時昱的朋友說,我真是愛他愛到失去了自己。
後來,宋時昱的白月光需要我捐眼角膜,我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宋時昱滿臉錯愕地問我為什麼,我隻是笑著跟他說:“因為我愛你啊。”
可他不知道,我隻要完成最後這件事,係統就能把我的愛人救回來了。
1.
收到宋時昱消息的時候,我其實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受。
隻要我再完成他的最後一個要求,係統就能讓沈聽貽活過來。
讓沈聽貽活過來,也是我來到這個這個世界唯一的原因。
我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宋時昱正貼心地給魏語縈喂銀耳羹,如果我沒記錯,那是我早上熬好了之後讓人送到宋時昱公司的。
見到我出現在病房門口,宋時昱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替魏語縈擦了擦嘴角,然後用眼神示意我跟他出去聊。
他彎下腰柔聲細語地安撫了魏語縈幾句,再直起身子來,對著我時,臉上都是冷漠。
“走吧。”
他話音剛落,魏語縈就伸出手來拽住了他的衣角:“時昱,你別走,我一個人害怕。”
我看著宋時昱又重新坐回床邊,然後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病房,還貼心地給他們關上了病房的門。
我在不遠處的長凳上坐下,等著宋時昱把魏語縈哄睡著之後來找我。
時已夜深,醫院走廊裏隻留下了幾盞燈,倒還真有一種密室逃脫的緊張氛圍。
我知道依魏語縈的性子,宋時昱不可能那麼快出來。
我幹脆轉頭看著窗外的夜空放空發呆。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年,也是沈聽貽離開我的第三年。
好在,一切都快結束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際,宋時昱從病房裏出來,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
我起身拍了拍裙擺上並不存在的灰:“你要跟我說什麼?”
宋時昱不自覺皺起了眉頭,我恍然間想起,我好像因為即將要脫離這個世界而下意識對宋時昱有了些冷淡的態度。
我剛想開口解釋些什麼,宋時昱卻出聲讓我跟著他。
也是,我對他什麼態度,他根本不在意。
深夜的醫生辦公室裏隻有一個值班醫生,見到宋時昱,他頗為識相地拿著東西走了出去,借口是,他要去看看病人。
四下無人,宋時昱將一份文件扔在我麵前的桌上。
我打開來看,是一份自願捐贈協議。
“語縈的眼睛拖不得了,她等不到合適的眼角膜了,隻要你簽下這份自願捐贈協議,我就答應你,我娶你。”
宋時昱的話語到了後半句,語氣裏似乎都帶著些施舍。
見我不說話,他皺著眉頭開口:“舒芮溪,隻要你把眼角膜捐給語縈,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讓我公開你是我的妻子也可以。”
2.
我抬起頭來看著宋時昱那張清冷俊逸的臉。
為了魏語縈,他甚至願意娶一個不愛他的人,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那個愛我至深的沈聽貽。
“舒芮溪......”
我回過神來,從一旁的筆筒裏抽出一支筆來,幹脆利落地簽下了我的名字。
我把捐贈書重新遞給宋時昱的時候,沒有錯過他臉上的錯愕。
“你......你同意了?”
我笑著看他。
“宋時昱,你知道的,隻要是你想的,我從來不會拒絕。”
我話音落,宋時昱眼底的錯愕和震撼盡收我的眼底。
他拿著那份捐贈書起身,走到我身邊,嘴唇張了又合,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舒芮溪,等語縈手術成功,我會娶你。”
我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看著宋時昱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門外他和他那個醫生摯友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舒芮溪真的簽了?”
宋時昱大概是沒說話,我聽見陸聞楓歎了口氣:“時昱,等語縈手術成功了以後你就好好對芮溪吧,她大概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了。”
聲音漸遠,我卻如釋重負。
「恭喜宿主,這是您即將為宋時昱完成的第100件事,隻要最後一件事順利完成,您就能重新複活沈聽貽。」
腦海裏傳來係統的聲音。
沒錯,我到這裏來的任務就是完成宋時昱要求我的100件事,獎勵就是複活沈聽貽。
我轉頭看向天邊微微泛起的魚肚白,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眶。
我再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收到了宋時昱的消息。
「語縈想吃話梅小排了,你給她做了送過來吧,還有關於手術的事情,定在了月底。」
我按滅了手機,轉頭看見掛在牆上的日曆,還有半個月,我就能徹底複活沈聽貽了。
其實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會做菜的。
過去和沈聽貽在一起,我向來隻需要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我不是沒有想過學做菜,可是直到我心血來潮做可樂雞翅的時候被油濺到了手,沈聽貽就如臨大敵一般地不再讓我下廚。
那時我從後抱著沈聽貽的腰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他的腹肌問他:“沈聽貽,你都把我慣壞了,我連菜都不會做,以後要是餓死了怎麼辦。”
他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手,然後轉過身來把我摟在懷裏掐了掐我的鼻尖:
“你還想跑哪兒去?我是不可能讓你餓著的,你就安心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吧。”
我皺著眉頭拍掉他的手:“沈聽貽,你是想把我囚禁在你身邊一輩子嗎!”
他的大手拖著我的後腦勺,讓我整個人嵌進他的懷抱裏:
“舒芮溪,你這輩子,隻能和我在一起。”
3.
我在他懷裏哼唧了幾聲,滿心甜蜜又很受用地「控訴」著他的強勢。
來到這個世界後,宋時昱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做飯。
而我的手上再一次因為被煎雞翅的油濺到起泡,我獨自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處理手上的水泡。
直到水泡被挑開,傷口被酒精覆蓋,疼痛鑽心時,我終於支撐不住大哭了一場。
我沒有哪一刻比那一刻更想沈聽貽。
當我將好不容易做好的菜放在宋時昱麵前,他隻吃了一口就一臉嫌棄地連菜帶飯盒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那一刻,我陡然生出想要揍他一個耳光的感覺。
可我忍住了,我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鬆開,隻是笑著問他:“你不喜歡是嗎?我重新再去給你做。”
不知道多久以後,宋時昱竟然已經不習慣除了我之外的人做的菜了。
我熟練地焯水、炒糖色、翻炒,因為宋時昱挑剔的性子,我連擺盤都學會了。
把排骨裝進保溫盒之後,我還不忘撒了些白芝麻。
魏語縈回到京北的第三個月,我連她的口味都一清二楚,我知道她喜甜,每頓飯一定要有湯。
我麵無表情地揭開鍋蓋,舀了一碗雞湯放在保溫桶裏。
走出廚房的時候,阿姨笑著問我是不是去給宋時昱送飯。
我搖了搖頭,在玄關穿好了外套和鞋:“不,是魏小姐想吃話梅小排了。”
門關上的一瞬間,我沒錯過阿姨眼底的憐憫。
我去給魏語縈送飯的時候,宋時昱並不在她的病房裏。
大概是聽到聲音,她那雙無神的眼睛才轉過來對著我。
“是舒小姐嗎?”
“時昱說你想吃話梅小排了。”
我將保溫飯盒放在她麵前的那張小桌子上。
“舒小姐,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時昱也不會強迫你捐眼角膜給我。”
“我知道,你把眼角膜給了我,以後你就跟我一樣成為一個瞎子了。”
她的語氣帶著憐憫,我坐在距離她好幾米的沙發上看著她,緩緩吐出幾個字:“你錯了魏小姐,我是自願的。”
她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可不過片刻,我見她嘴角扯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來。
“是嗎?舒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下一秒,她就抬手將桌上的保溫飯盒全都打翻在地。
我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下意識就要去收拾,那保溫桶要掉不掉,下一秒,那裝著滿滿雞湯的保溫桶掉在地上。
飛濺起的湯汁撒在我的外套上。
我的頭頂傳來魏語縈的啜泣聲,下一秒,我就被人大力拽了起來,後背狠狠摔在一旁的櫃子上。
4.
我悶哼出聲,宋時昱一臉心疼地捧起魏語縈的手,吹了又吹。
魏語縈縮在宋時昱的懷裏:“阿昱,你不要怪舒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是個瞎子,才會讓你不得不給我捐眼角膜,如果你覺得生氣的話,你罵我打我都可以,別怪阿昱。”
我終於明白魏語縈說的「不會讓我如願」是什麼意思。
她的戲來得太快,我愣在原地反應不及。
我沒能反駁,宋時昱上前來死命地拽著掐著我的胳膊,我隻覺得痛得眼前發白。
大概是半個月前救宋時昱時被人用酒瓶劃破的傷口又裂開了。
“舒芮溪,簽了捐贈書的人是你,現在來鬧的人又是你,是我讓你給語縈捐眼角膜的,你有事衝我來,為什麼要找語縈的麻煩!”
他一把甩開我的胳膊,快步走到魏語縈的身邊,一臉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
“她燙傷了你是不是?那就讓她還回來。”
宋時昱抱著魏語縈起身去做檢查,臨走前,跟他身邊的保鏢吩咐著。
滾燙的水澆在我手上的時候,我恨不得和那對狗男女同歸於盡。
我掛了個燒傷科的號,坐著等護士幫我處理燙傷的時候,陸聞楓正巧路過。
看著我的手,他皺著眉頭,眼底都是不忍。
“舒芮溪,你為什麼非要為了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男人作賤自己呢?”
護士給我的手上了藥,我嘶了一聲,慘白著臉看他:“快了,一切就快結束了。”
陸聞楓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他大概覺得我腦子壞掉了。
接下來的一周,宋時昱沒再出現在我麵前,我倒也落個清閑,好在倒在我手上的水不是剛燒開的100度開水,恢複起來也不算太困難。
直到宋時昱再回來的時候,我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一大早,宋時昱就匆匆離開了家門。
我心中暗自竊喜,這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讓我可以毫無顧忌地為沈聽貽慶祝生日。
以往每年他的生日,我都會親手製作蛋糕,精心挑選禮物,然後我們兩人坐在一起,開心地吹蠟燭、分享蛋糕。
想到那些溫馨的畫麵,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我滿懷熱情地走進廚房,準備了一桌沈聽貽最愛的菜肴,還特意做了蛋糕和長壽麵,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忙完這一切後,我輕輕拿出沈聽貽的照片,指尖溫柔地滑過他英俊的臉龐。
“生日快樂......”
我在心裏默默念道,正要深情呼喚他的名字,突然,大門被猛地推開,宋時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我們的目光瞬間交彙,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氛。
我有些慌亂地將照片迅速收起。
而宋時昱看到眼前這一幕,顯然愣住了,隨後他的眼神變得深沉了幾分。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疑惑地問道。
我低下頭,腦海中回想起係統曾經告訴我的關於宋時昱的信息。
沒錯,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麵對宋時昱的疑問,我一時語塞,總不能告訴他我其實是為了另一個人準備的這一切。
於是,我隻能保持沉默。
但在宋時昱看來,我的沉默似乎成了默認。
他緩緩走到餐桌旁,那雙深邃的眸子輕輕顫動,一向冷漠的他,此刻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身後的阿姨見狀,連忙附和道:“宋總,這些都是舒小姐忙了一整天才做好的,都是她親手做的,沒有人幫忙。我看她差點把手都燙到了呢。”
阿姨和我關係不錯,這些年我經常來宋家,對她也很尊重,所以我們之間有著不錯的情誼。
此刻,為了撮合我們兩人的關係,阿姨自然是極力替我說話。
宋時昱的臉上閃過一絲恍惚,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冷冷地說道:“下不為例,以後不要給我做這些。”
5.
盡管如此,宋時昱還是坐了下來,伸手取過旁邊那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
見他誤會已深,我無奈之下,也隻能順著這誤會,看著他將那碗麵吃完。
吃完麵,他又拿起餐刀,準備切開蛋糕。
“等一下!”
我急忙伸出手去阻攔,同時從旁邊抓起蠟燭,一根根插到蛋糕上。
“還沒吹蠟燭許願呢。”
宋時昱顯然有些驚訝,他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顫,然後縮了回來。
點好蠟燭後,我催促著他許願,他雖嘴上說著麻煩,但最終還是低聲許下了願望:
“希望語縈的手術順利,歲歲平安。”
許完願,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我身上,看到我眼中黯淡的光芒,心緒似乎有些紛亂。
他皺了皺眉,竟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也希望你的手術能成功,一切安好。”
生日的流程到這裏已近尾聲,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大花瓶突然倒下來。
眼看花瓶就要砸到宋時昱,我心裏一緊,如果任務對象死了,我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撲向了他。
“小心!”
我推開了宋時昱,那尊大花瓶就這麼砸在我的身邊,我的皮膚被飛濺起的碎瓷片割傷,腦袋也重重地磕在地上。
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好像看到宋時昱發瘋般地朝我跑來。
大概是我摔得有些神誌不清了,否則又怎會看到他為我緊張擔憂的神情呢?
我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宋時昱守在床邊,看到我醒來,他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絲寒意。
“你為什麼要衝過來?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的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但我清楚,我不能告訴他真相。
如果他死了,我的任務就無法完成,我也就無法讓沈聽貽複活了。
宋時昱的深色複雜,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急促地推開。
“時昱,不好了,語縈受傷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來人連忙解釋:“她已經被送到醫院了,但現在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血庫告急,舒芮溪的血型和語縈一樣,趕緊讓她去獻血吧!”
6.
三年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在魏語縈和我之間,露出那樣猶豫的表情。
他緊鎖著眉頭,那份焦急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不忍。
“真的沒辦法了嗎?”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
“可是,舒芮溪她......剛受過傷......”
眾人皆是一驚,沒想到那個總是把魏語縈看得比命還重的宋時昱,也會有這樣遲疑的時刻。
他們相互對視,滿臉難以置信:“昱哥,你在說什麼呢?舒芮溪不過是個一直圍著你轉的人,你居然還在意她的感受?”
宋時昱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正要開口,我卻已經掀開被子,搶先站了起來。
一邊拿起外套披上,我一邊往外走:“算了,我去獻血吧。”
在這一刻,魏語縈的命無疑比我重要得多。
畢竟,如果她死了,我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了。
我並沒有覺得難過,隻是剛剛受過傷,此刻走起路來有些搖搖晃晃,隻能扶著牆勉強前行。
獻血室的空調溫度調得很低,我穿著單薄的外套,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宋時昱看著護士不太溫柔的動作,眉頭皺得更緊了。
“夠了嗎?”他忍不住問道。
“還要抽多少?”
“會不會抽得太多了......”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說:“你放心,醫生心裏有數的,不會影響過幾天的手術。”
宋時昱愣了一下,正要開口解釋他並不是這個意思,護士已經把針頭拔了出來。
“好了,這次抽了不少血,這幾天你好好躺著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護士叮囑道。
我輕聲道謝,隨後臉色蒼白地站起身,對宋時昱下了逐客令。
“我累了,想回病房休息,你去陪魏小姐吧。”
說完這句話,我甚至沒等宋時昱回應,就用手按著抽血的手臂,緩緩地朝門外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醫院住著,反正我也快要動手術了,在醫院也方便些。
我知道魏語縈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我也沒想過她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處心積慮地算計所有人。
魏語縈病房外的保鏢大概是被她支開了,我才能在門縫後偷聽到她和她朋友的對話。
“語縈,小宋總對你真是太好了,你要星星他不會給你月亮,你一流淚,他心疼得不得了,簡直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就是啊,你之前那個前男友因為你眼睛出了問題就跑了,但是你看看小宋總呢,為了給你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幾乎翻遍了整個京北。”
“誰說不是呢,我都感動了。語縈,你還把時昱當哥哥嗎?”
魏語縈的笑聲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你們也被我騙啦,哥哥不過是說辭而已。”
“男人嘛,總是對得不到的更癡迷,這樣才能讓我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隻要我保持這種若即若離,他就會永遠癡迷於我,這比真的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閨蜜們聽後,紛紛發出驚歎。
“不是吧?你連和前男友出國那事也是編的?難不成,你眼睛的事情也是假的吧!”
“你這局,布得也太深了!”
魏語縈笑得更加開懷。
“那是當然,這世上還有誰能比得上時昱?”
“那個男的,不過是我為了讓宋時昱吃醋特意找的棋子。”
“你們看,時昱這些年不就一直對我念念不忘嗎?”
閨蜜們連連稱讚,拍手叫好。
“高,你這招太高了!”
“不過語縈,你可別玩過火,我聽說時昱因為你的眼睛,要和舒芮溪那個癡情種結婚,要是真成了,你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魏語縈自信滿滿地回答,“我心裏有數。”
“再說,時昱對她根本不在意。前幾天我故意把雞湯打翻,他就讓人往她手上倒開水,我故意讓人告訴時昱我受傷了,他就真把舒芮溪帶過來給我輸血了。”
“我有的是手段對付她,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結婚的。”
我按下停止鍵,望著那段完整的錄音,自嘲地勾起嘴角。
這份錄音,就當是我離開前,給宋時昱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7.
晚上的時候宋時昱罕見地給我送了飯。
咽下最後一口的時候,我放下筷子看著一個小時裏欲言又止的他開了口:“宋時昱,你有話就直說吧。”
“語縈不希望我用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換取她的健康,所以很抱歉,我娶你這件事,可能要食言了。”
我點點頭,把飯盒重新放回袋子裏。
“但是除了結婚之外,我可以滿足你任何一個願望。”
我輕輕抬起眼簾,再次將目光投向宋時昱,心中一片寧靜,波瀾不驚。
“我的心願,就是讓手術能早點進行。”
我的回答似乎讓宋時昱驚愕不已,他沉默了良久,才漸漸回過神來。
“這就是你的心願?你唯一的心願僅僅是讓手術提前?”
我輕輕點頭,目光純淨無垢,“是的,我希望你能盡快看到魏小姐複明。”
而我,也期待著看到一個健康的沈聽貽。
宋時昱,我們各取所需,各自圓滿。
他緊鎖眉頭,過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舒芮溪,你為什麼這麼愛我?”
我們的目光交彙,我仿佛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那個我曾深愛過的人。
我笑了,語氣異常堅定。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遇見你。”
這是真心話,他,就是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全部意義。
宋時昱眼眸不禁微微閃爍,過了許久,他才說:“等手術結束後,我會給你一個驚喜,就當是對你的補償。”
我輕輕一笑,然後從床邊拿起一個盒子,遞到他麵前。
“真巧,我也為你準備了一份驚喜。”
宋時昱愣了愣,剛要去打開,我便伸手製止,“等我手術後再打開吧。”
“為什麼?”
“因為那天,才會是最驚喜的時刻。”
盒子裏,隻靜靜地躺著一支U盤,裏麵隻有我那天在魏語縈病房門口錄下來的對話。
他緊緊握住盒子,點了點頭。
手術當天,我被護士緩緩推進手術室。
在分別的那一刻,宋時昱突然失控地上前,緊緊拽住了即將進入手術室的醫生。
“你確定,手術不會有問題?”
醫生連忙向他保證:“宋總放心,為魏小姐和舒小姐做手術的都是這方麵的專家。”
真是奇怪,他竟然會為我感到慌亂。
手術室裏,我凝視著頭頂刺眼的燈光,心跳加速。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我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很快,一切都會結束。
我的愛人會醒來,一切也將回歸正軌。
漸漸地,耳邊開始變得嘈雜,隨後我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順利完成,而我的耳邊也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沈聽貽已成功複活,宿主也即將離開這個世界。」
下一秒,手術室裏,心電監護儀發出了冰冷的警報聲!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