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早夭後,姐姐也一病不起。
而我的女兒,生下來時本特別乖巧,吃了睡睡了吃,從不吵鬧。
可我還未出月子,她便時常整夜整夜的大哭。
婆婆說這是二月鬧,讓我抱著多哄哄。
我信以為真,便時常抱起女兒走動。
結果她真的不哭了。
我欣喜不已,為了讓女兒多睡會兒,我幾乎是整日抱著她不撒手。
但沒多久,女兒就開始瘋狂的抓扯自己的頭發,哭的撕心裂肺。
我直覺不對。
恰逢小皇子百日宴,便抱著女兒入了皇宮,求姐姐給我找太醫看看。
結果太醫一把脈,就發現了不對。
他說我女兒的腦子淤堵的厲害。
細細檢查後,才吃驚的告訴我,“許小姐應是被人自囟門和後腦勺插了細針,才會時常哭鬧。”
聞言我和姐姐都心神俱震。
腦子裏被人插了針?!
難怪我的女兒月子裏還好好地,後麵便瘋狂的扯頭發。
腦子裏被紮了這麼多針,她能不痛嗎?
隻是她還不會說話,無法告訴我她的痛苦,所以隻能扯頭發緩解。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
幾乎是忍不住要立刻回府,去調查是誰這般害我的女兒。
可這時,姐姐卻攔住了我。
然後眼神微冷道:“清影,你婆婆對你生下女兒是何態度?”
“聽聞許多重男輕女的家庭,為了不讓女孩投胎到家裏,便會以腦中插針,耳中穿筷子的方式,將女嬰折磨死。”
“這樣那些女孩便不敢托生在他家了。”
我不由得心中一顫。
因為從我生下女兒後,婆婆對我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可當我問及薑堰,婆婆是不是不喜歡女兒時,他卻又說我胡思亂想。
那太醫也是姐姐的心腹。
這時又問我,我的女兒是何名字。
我顫抖著嗓音回道:“單字一個芷字。”
取薑芷這個名字時,薑堰還和我解釋,是因為女兒八字缺木,芷又是一種辟邪的香草,正適合女兒用。
而太醫聽了以後卻是憐憫的看我一眼。
“真不愧是狀元郎,取名這般直白卻不會讓人多想。”
“芷,從止,停止之意也。”
“這可比那些叫招娣盼兒的名字隱晦得多。”
聞言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
所以這個芷真正的意思,其實是停止生女兒。
女兒大腦被紮鐵針一事,薑堰或許不僅知情,還是支持的。
何其可笑啊。
堂堂狀元郎,竟是個重男輕女到不惜謀殺親女的人。
當我抱著女兒回家後,薑堰和婆婆果然是非常緊張。
婆婆特意問我有沒有請太醫給女兒看過診。
我強忍心頭恨意朝她搖頭,“娘,太醫哪是我們現在有資格看得上的?”
“許是皇宮內風水不錯,今日芷姐兒不哭不鬧的,表現的可乖了。”
聽到我這樣說,兩人果然鬆了一口氣。
而之後,我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親力親為的帶孩子。
然後在某天晌午,假裝困得熬不住了,想暫時休息片刻。
婆婆得知我睡下了,果然又來了。
她假裝要來看孩子,實際上卻從袖口之中,掏出一根食指那麼長的鐵針。
一邊要往女兒後腦勺裏紮,一邊還在恨恨的念叨:“你個小賠錢貨倒是命大,插了十二根鐵針了竟還能活著。”
“這第十三根鐵針下去,我看你還能活多久。”
眼見她手裏的鐵針要插入女兒的後腦了,我立刻上前一腳將她踹翻。
“老虔婆,果然是你。”
婆婆慌亂的看著我。
但卻死不承認,自己要謀害親孫女兒。
反倒一口咬定我不敬婆母,踢了她一腳,傷了她的腰。
薑堰回來後,自知理虧,便低聲下氣替婆婆求情。
“清影,娘她也隻是太想要一個孫子了。”
“你也知道的,我們家幾代單傳,你又不肯我納妾。”
“娘也是怕你下一胎還是個女孩,才會用了這般極端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