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怕我自殺？

“他們當初為什麼會分手？”李黎心裏輾轉再三，還是問出口。

“那我可不能告訴你，別瞪我，我其實也不知道，賀正銘或許知道，要不然你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告訴你。”江寒笑了笑，“但是啊，賀正銘喜歡聰明的美人，也算是共識了。我勸你不要做什麼自以為是的事情。”

李黎的表情一瞬起疑，微妙又恢複平靜。“我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你這話未免說的過分了。”

“我隻是提醒你，千萬不要試圖窺探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免得到時候正銘對你有意見。”

窺探？怎麼做是窺探？意見？他又會對自己有什麼意見？

李黎恍若未聞，斜眼看他：“你說得不累嗎，要不要坐下來喝口水繼續說，你就算不累，我聽得都累了。

其實分手的男女不就這點破事兒，因為不適合就散了，就算在一起的時候天天喊著情深似海但是分開了就是沒可能了。

那個人出現了又怎麼樣，我可不覺得她還能和正銘再續前緣。

至於你說的那些話我聽明白了，我不會去找她宣戰的。因為她不配和我站在一個高度。”

對於李黎來說，一個名為過去的女人和賀正銘再次遇見頂多是場平平無奇的撞見，在她這裏，那個人最多隻算一個句號。

完結的句號。

並且還是不愉快的句號。

賀正銘五分鐘後從外麵回來，看了一眼兩人，也沒多問。

江寒看了一眼兩人，十分知趣的找了借口離開，來這不過是為了探望病號，現在既然已經把該盡的禮儀盡到了，就行了，他可沒有功夫去關心賀正銘和李黎之間的愛情故事。

賀正銘陷進沙發裏，正望著窗外出神。心裏煩的時候看著窗外放空是他的習慣。

李黎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

他抓住那隻手，無奈一笑：“病號不養傷，還亂活動什麼。”

李黎心裏一酸，卻撐著笑臉對著他，“那你呢，你有心事？”

他的眼神掃過李黎緩緩地道：“沒有。”

她這一顆要跳出胸膛的心更加難受，他的表情分明說明了他有心事，可他現在甚至連一丁點事情都不願意和自己說了。

她半跪著抱住他的腰，幾乎是貪婪般的呼吸著屬於他的清香，“朋友安慰的擁抱，不要拒絕。”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主動挑破那層窗戶紙，她也不越界，始終在他的身邊占據最顯眼的位置，不管背後有人怎麼議論她和賀正銘的關係，她統統不在乎，甚至有些開心的默認。

他卻微微推開她，搖頭：“病號的安慰，我可不需要？”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不高興？”

賀正銘不說話。他隻是想起來看見許瀟的時候，她的眼神，原本以為親眼看見她發現自己被別人背叛時候的痛苦自己也會稍微好過一些，心裏壓抑的憤怒會得到些許的緩解，可是，為什麼，在看見她那麼悲傷的樣子的時候，一點也不好過，自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呢？

他深深的呼吸，淺淺的喘氣，為什麼自己好像更加痛苦了。

李黎看他幹幹淨淨的下巴和唇角，湊上去在他的手背上印下禮節般的吻：“正銘。你的表情實在悲傷的過分，你不該有這樣的表情。”頓了頓又說，“今年，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臨近賀正銘母親的忌日，以往的每一年都是他獨自度過，不是李黎不想陪在他的身邊，隻是他單方麵的拒絕。

以前的李黎是個夠聰明夠世故的姑娘，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把他逼得太緊，逼得太緊隻會招致他的反感，其餘的她什麼也不會得到。她才會一直安安靜靜的好像菟絲花一樣依附在他的身邊，耐心地等待。

可是她在得知那個人出現之後，發現自己再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等下去了，她如果再這樣溫吞，她擔心自己終究會失去一些什麼。

“我想陪你一起去。”李黎攥緊了他的手。

“不必了。”他站起身，“你是個病號，好好休息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李黎的心裏隻剩下委屈和不解，她不懂自己為什麼就是走不到他的心裏，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每一次的示好最後都會被他冷漠的回絕。他明明好像離自己那麼近，可是又好像離她千裏之外。

——

許瀟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隻覺得四肢虛軟，手直發抖，情緒依舊處於暴躁的邊緣，因為手抖鑰匙插了半天都插不進去。最後一下的時候，手指甲往前一抵，手指尖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她惡狠狠地摔了鑰匙，徹底癱在了門口的走廊上。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

許瀟顫抖著從包裏拿出來，看見上麵的來電提示，眼圈酸脹的厲害，她用力揉著不許自己落下更多難堪的淚水。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聽見對方的聲音，她的大腦好像停止運轉了。

“瀟瀟，我們找個時間見麵聊聊吧，我裝不下去了。”沈泉兮在電話那邊喝了一口酒之後，默然開口。

許瀟把臉埋在膝蓋上，雙肩無聲地顫抖著。然後笑出了聲音。

沈泉兮愣，“有什麼好笑的事情？”

好笑嗎。

“當然好笑，你說你裝不下去了，那我想問一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裝的呢，又到底是因為才裝不下去了呢？

看著這麼信任你的我，你心想，這是個蠢得不可救藥的女人，是不是。

沈泉兮，我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蠢貨。

是不是。

這還不好笑嗎。”

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了，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事情嗎？

“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現在不和你說太多，瀟瀟，對不起，不對，我沒什麼對不起你的，明明是我和思辰先認識，我沒有什麼好對不起你的，等到你情緒穩定些，我們再見麵聊聊吧。”

電話被再次掛斷，聽著那端的忙音，許瀟的眼裏隻剩下一片黑暗。

信任一個人很難。

可是被背叛卻那麼容易啊。

許瀟在走廊上一個人呆坐了半小時之後，開門進屋，回到家之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就那麼躺著。

窗外一點點從黑變成亮，又一點點由亮變成黑，她睡不著，卻眼睛酸澀的要死，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一個活死人，沒力氣，做什麼都沒力氣，連呼吸都在小心翼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快要睡著的時候，許瀟突然被刺耳的門鈴聲驚醒。

她躺在那裏根本沒力氣去開門隻好聽著門鈴聲一直在響，她毫無反應，門鈴卻鍥而不舍地按著，到最後就咣咣咣地砸門。

最後，許瀟聽到了經常和自己聯係的物業那邊工作人員的聲音。

最後許瀟還是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去開了門。

物業那邊的工作人員一看到她，就重重鬆了一口氣：“許小姐，你嚇死我了。”

她耷拉著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物業工作人員，空洞洞地說：“為什麼？”

“有人說你幾天沒出門了，我這邊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也一直沒人接，敲你的門，你也沒反應。”

“怕我自殺嗎。”許瀟忽然冒出來一句。

“不、不是。”物業工作人員抓了抓腦袋，“你沒事就好。”

許瀟默然的轉身正準備關門，忽然反問了一句，“你剛剛說有人給你打電話說我幾天沒出門？”

物業點點頭。

她瞬間繃緊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