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交織的歡愛聲讓他手裏的手機變得格外燙手。
“砰!”的一聲,他手裏的手機瞬間砸在地上,屏幕頓時四分五裂。
但依舊阻斷不了那頭的歡愛聲。
“昔、昔薇,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
宋昔薇悶哼一聲,“看什麼,死了正好,正好給我們的孩子騰位置。”
“景霆,你好厲害,我快爽死了……”
再也忍不住,陸恒野捂住泛疼的胸口,眼淚洶湧般往外流。
他們的女兒九死一生,她在跟別的男人上床。
還說,孩子死了更好。
猶如心臟被一雙大手狠狠撕裂,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別無辦法,隻能百般哀求,求護士讓他的孩子先動手術。
至於費用,他一天內立馬湊上。
護士見他可憐得緊,隻能上報後開了特例。
陸恒野鬆了一口氣,不停的朝他們鞠躬感謝。
手術室門再次被關上,陸恒野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低著頭不停的為女兒祈禱。
牆上掛鐘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的光線也從黑暗逐漸變亮。
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映在陸恒野的臉上時,關閉了一夜的手術室大門終於被人從裏麵推開。
在醫生告訴他女兒手術平安的那一刻,他懸了一夜的心徹底落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
可他還不能休息,他還要給女兒湊手術費。
去ICU看了一會女兒後,他擦幹眼淚,又馬不停蹄地朝家裏趕去。
在推開別墅門的那一瞬間,陸恒野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男人和女人被撕碎的衣服。
而在這些衣服的盡頭的房門裏麵,時不時傳來男人的悶哼和女人的嬌喘聲。
那些聲音如同一把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臟上,把他的心臟砸得血肉模糊。
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努力的壓抑住心中泛起的悲憤。
有一瞬間,他真想衝進去問問宋昔薇的心到底有多硬。
才會在他們女兒命懸一線的時候,跟別的男人上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床!
可最後,陸恒野還是閉了閉眼,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拿出一個大箱子,將這些年宋昔薇送給他的禮物,全都拿了出來。
十五歲,她送給他的玉鐲,說她隻認他這一個丈夫。
十八歲,她為他舍掉半條命求來的佛珠,說她唯願他平安。
二十歲,她給他定製的鑽石王冠,說她會永遠將他寵成小王子。
二十二歲,她求著他戴上的婚戒,說此生絕不相負。
滿滿一箱子,全都是宋昔薇對他的愛。
他深吸一口氣彎腰抱著箱子就朝外走去,正好與剛結束床事出門的宋昔薇撞了個正著。
她赤裸在外的肌膚布滿了鮮豔的吻痕和劃痕,看得他眼睛生痛。
陸恒野頓了頓腳,又若無其事的抱著箱子往大門口走去。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人猛地攥住:“你把這些東西收拾出來做什麼?”
他回眸望去,剛好撞進她深邃的眼眸中。
“拿去賣。”
聞言,宋昔薇嗤笑了一聲:“當初我讓你把這些東西都送給景霆時,你一哭二鬧三上吊。”
“賣,你舍得嗎?”
陸恒野臉色一白,眼底浮現出一股嘲諷:“不賣哪裏有錢給女兒湊手術費呢?”
宋昔薇身體一頓,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還沒死呢,命真硬。”
這句話如同一道狠戾的耳光,扇得陸恒野耳邊嗡鳴聲不斷。
他以為經曆過昨天的絕望之後,他不會再為她的話而感到痛苦。
可她偏偏每次都會用更狠絕的話來傷他!
陸恒野猛地掙脫開自己被她攥住的手,渾身發抖的看著她。
他剛要張口,眼淚就突然決堤而出。
看著他布滿淚痕的小臉,宋昔薇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扼住一般。
她的心臟猛地一痛,痛得她不由的彎腰撫摸住了胸口。
“昔薇,怎麼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衝了過來,一邊著急的扶住她,一邊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陸恒野。
宋昔薇這才回過神,強行抑製住心頭的抽痛,“沒事,心臟突然有些痛。”
聞言,顧景霆一愣,隨即彎眼勾住她的脖子:“那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說著他就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宋昔薇瞬間沉了眸色,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深情黏膩的與他回吻。
陸恒野再看不下去,擦幹淚水,抱著箱子決絕的朝外走去。
外麵,拍賣行的人早已等候多時,在看清紙箱子裏的物品後,對方詫異的張大了眼睛。
“陸先生,您確定把這些物品賤賣給我們嗎?”
“是。”
“都不要了嗎?”
“不要了。”
這些禮物,宋昔薇的愛,包括宋昔薇這個人,他全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