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
“韓律是懂怎麼踩人雷點的,婉拒了哈。”
我轉身離開,韓驍在我背後不鹹不淡地開口。
“下周的庭外調解,不見不散。”
這幾年我一直有所耳聞說韓驍在京市律政界混的風生水起,我萬萬沒想到,回國後接的第一個案子就和韓驍撞上了。
這個案子中被告的勝率很小,幾乎沒有轉圜的餘地,除了拉低他職業生涯的勝率,對他幾乎沒有一點好處。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置之死地而後生。
打贏一個所有人都以為贏不了的案子是律師獲取名氣最快也是最冒險的手段。
我歎了口氣。
看來在新律所的的轉正之路注定不會那麼順利。
畢業後,我進了M國最好的律所,也是所有法學生夢想中的地方,本打算留在M國發展的,可我爸媽離婚早,媽媽上個月忽然確診了肝硬化。
於是,我又回到了這座有我和韓驍無數回憶的城市。
為了方便媽媽治療,我臨時在醫院旁邊租了個房子,除了離市區遠,沒什麼太大的毛病。
九點的調解,我7點就要出門,6點就要起床收拾、整理材料,還不包括吃早飯的時間。
我掐著時間趕到,調解室裏韓驍團隊的都已經到齊了。
而我這邊,隻有我一個人。
紀老爺子有事沒來,針對這個案子律所也沒給我派助手,反觀韓驍那邊,光是記錄員就有兩個。
我調整呼吸,坐下。
韓驍坐在我對麵,把玩著手中的鋼筆,眼神似有似無地落在我身上。
整理好資料,我開口:
“開始吧。”
韓驍的委托人也沒來,所以,今天基本上是我和他的博弈了。
饒是對自己的專業有著絕對的自信,麵對韓驍,我也不敢放鬆警惕。
所以我連夜翻閱了他之前案子的卷宗,整理了他可能會提的100個刁鑽的問題來應對,絕不讓自己在他麵前掉鏈子。
韓驍停止了手中轉筆的動作,不緊不慢地翻開麵前的資料,若有所思地開口:
“為什麼回國?”
?
所有人抬頭看著韓驍,然後又看了看我。
韓驍就像沒看見一樣,隻是不加掩飾地盯著我。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韓律,這跟案子沒關係吧?”
韓驍勾勾唇,臉上多了幾分戲謔:
“當然有關係了,明薩十大鐵律之一突然回國,又接手了這麼個毫無挑戰的案子,不覺得奇怪嗎?”
“我方合理懷疑這個案子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陰謀。”
“要不然,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接這個案子?”
“蕭律師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才接這個案子的吧?”
調解室裏的空氣凝固了半分鐘,安靜得落針可聞。
韓驍旁邊那個年輕的小姑娘很有眼力見地起身招呼著其他人:
“韓律。我們去準備一些補充材料。”
我直接起身:
“不用了。”
“看韓律的態度似乎並不想調解,下次麻煩提前告知,以免浪費彼此的時間,等下次庭審吧,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