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留院觀察的這幾天裏,顧承語一次都沒有來看過。
甚至連家都不曾回過。
直到三天後沈秦秦去給女兒拿報告單的時候,她在走廊意外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小霜,念語這段時間抑鬱症發病幾率越來越頻繁,要不我還是替你聯係京市的醫生來看看吧。”
沈秦秦一抬頭便看見顧承語那對她和女兒都不曾流露過的擔憂神色。
而林霜此刻正站在他的對麵,語氣善解人意中卻又帶了一絲焦急。
“不用了承語哥哥,林霜就是從小缺少父親的陪伴,她隻是想讓你多陪陪她而已。”
顧承語聞言,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遍林霜真的沒事嗎?
林霜嬌羞地點了點頭後顧承語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可顧承語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沈秦秦,像是故意一般開口諷刺道:
“還是念語懂事,不像顧眠眠和她媽一樣,天天都能給我找不痛快。”
沈秦秦在心中嗤笑了一聲,扭頭就要離開。
哪成想顧承語三步並作兩步,幾下便跨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顧眠眠呢?怎麼還沒見她來和念語道歉?”
“我和她說了多少次,做人要敢作敢當,她倒好,非但不知悔改,還跟個縮頭烏龜似的,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你說說,她書是不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像她這種沒教養的孩子,就算長大了,又能有什麼出息!?”
顧承語的話越說越難聽,沈秦秦忍無可忍,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當著走廊所有人的麵,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顧承語,你一口一個眠眠沒教養,不知悔改,可自從眠眠出生後,你又把多少時間花費在眠眠身上、花費在我們這個家庭過?”
“哪次不是林霜一個電話你就不顧所有的拋下我們母女?”
“三天前眠眠哮喘病發作的那天又是什麼日子?你顧承語可還記得到半點嗎?”
說到最後,沈秦秦的聲音都止不住地哽咽了起來。
她們的婚姻其實早就變得畸形怪異了,是沈秦秦一直不願意相信,也是沈秦秦一次又一次地給顧承語機會。
但所有的一切終被他永無止境的“報恩”所磨滅。
她們所有的情分都在那天耗盡了......
顧承語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愧疚的神色,他似乎這才想起。
那天是沈秦秦和他結婚八周年的紀念日,他們一家人原本是準備一起出去吃火鍋的。
“秦秦,我......”
顧承語想再說些什麼,可過慣了被沈秦秦“捧著”的日子,他哪裏能朝沈秦秦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最終還是林霜連忙上前拉住了沈秦秦的手,故作善解人意地說道:“秦秦姐,你就別生氣了嘛,承語哥哥他其實也不是故意忘記的嘛。”
沈秦秦淡淡地掃了一眼被林霜握著的手,然後緩緩將目光移到了她的臉上。
扯了扯嘴角後,好整以暇地等她繼續往下講。
林霜似乎沒想到沈秦秦是這種態度。
畢竟在她眼裏,沈秦秦應該像過去一樣同顧承語大吵大鬧,然後她再裝裝體貼,從中獲利。
見林霜如此,沈秦秦揚了揚眉問她怎麼不繼續說了?
林霜一愣,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
“這些日子承語哥哥一直都陪著我和念語,實在抽不出身,所以這才沒能及時回去看看眠眠......”
還是這種台詞,毫無新意。
沈秦秦冷冷看了林霜一眼,然後毫不留情地將手抽了出來。
“林霜,你不用在我麵前裝模作樣,顧承語雖然賤,但你也好不到哪去。”
“事到如今,我也懶得同你計較,隻希望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們三個離我和眠眠遠一點!”
“沈秦秦,你什麼意思!?”
顧承語終於捕捉到沈秦秦話裏的信息,連林霜被她罵了也不顧了。
像上次攔住她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一樣—攔住了她回眠眠病房的路。
沈秦秦閉了閉眼,長長地歎了口氣。
“夠了顧承語,我累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