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富二代男友相戀八年，他卻劈腿三流小明星。

小三陷害我丟掉工作，揚言要我在行業內無立足之地。

我轉換賽道，一年後，成為金牌鑒寶主播。

「哼，網紅有什麼了不起？」

小三嗤之以鼻。

我手指她脖子，痛心疾首，「寶友，這可不興戴呀！」

1

我叫林葉，是一名珠寶鑒定主播。

除了肉眼辨真假，還要……安慰旅遊被騙大爺，叫醒地攤撿漏小夥，調解婆媳家庭矛盾，撮合情侶破鏡重圓。

結束了六小時連播，我窩進 VIP 休息室免費的按摩椅，捧起免費的茶水，準備泡個免費的腳，放鬆放鬆再回家睡覺。

現在是淩晨2點半，大部分主播已經下班了，整層辦公樓裏悄無聲息。

我剛把腳伸進熱水，舒服地喟歎一聲，身體緩緩陷入椅背，耳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林老師辛苦了。」

我瞬間困意全無，一個鯉魚打挺原地起立，全身繃直，甚至想敬個禮。

「老板晚上好！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一臉正義凜然，昂首挺胸，身姿筆挺，站在泡腳桶裏，氤氳的蒸汽在兩個人之間流動……

肖澄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

我努力維持的表情險些崩出一道裂縫……

該不會是剛才我動作太大，洗腳水濺到了他的鞋吧？

「我就是來接杯水，林老師你先坐。」

可是老板還站著，我怎麼可能坐下！

機智如我，當即獻上一段沒有技巧、全是感情的彩虹屁，「老板這麼晚還在工作，真是我們所有員工的榜樣啊！」

肖澄點了點頭，就去鼓搗咖啡機了，動作一點都不僵硬，真的，一點都不。

我在他轉身的瞬間火速擦腳穿鞋，摘下眼膜和頸枕丟到一邊，薅了兩把頭發，拽了一下衣服，等肖澄再轉過身來時，我已經恢複成了精致的主播模樣。

空氣靜默了兩秒鐘。

肖澄看著我，嘴角勾起一絲極細微的弧度，但轉瞬即逝，還沒等我看清，就恢複成了他平時淡然的樣子，辨不出喜怒。

大概是我眼花吧。

肖澄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林老師不用緊張，你最近業績很出色，大家有目共睹。」

我想起來了，公司上周公布了季度報表，鑒寶直播間的數據全平台獨一檔，確實非常漂亮。

聯想到績效年終獎，我的內心不禁有點小激動，笑容中多了十二分的真誠。

「謝謝您的誇獎，我的成長離不開公司的支持，沒有公司提供這麼好的平台，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肖澄也微笑了一下，「還是林老師的業務能力強。」

「哪裏哪裏，您過獎了。」

肖澄沒有接話，我隻能繼續營業性微笑。

啊，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他笑起來真好看，五官英氣，臉部線條幹淨利落，又不會過於冷峻，眼尾柔和地彎著，讓人覺得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我微微出神。

好在肖澄又開口了，「公司下一步正籌備商業合作，你是我們的頭部主播，近期會優先安排幾場帶貨。」

原來是交代新工作，讓經理通知我就好了嘛，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好的好的。」我乖巧微笑。

話頭又斷了，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維持著得體的笑容，一邊欣賞肖澄完美的帥臉，一邊在心裏祈禱他快點走吧……泡腳水要涼啦。

肖澄跟我對視了一會兒，移開了目光，好像還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指了指咖啡機。

「要喝杯咖啡嗎？我幫你做一杯？」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我一個箭步衝到咖啡機前，研究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按哪個按鈕，雙手無措地在空氣中舞動。

哭了，隻會衝速溶咖啡的打工人。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握住機器把手一扭，就拆下來一個像勺子的東西。

我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讓開了位置。

肖澄熟練地操作起來。

「聽說林老師是學珠寶鑒定的，是很喜歡珠寶嗎？」

「嗯嗯，」我看著他複雜的動作，試圖偷師，「也不限於珠寶，我喜歡好看的石頭。」

「喜歡石頭？」

「嗯，」我下意識點點頭，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動作，「除了石頭，隻要是好看的東西，我都喜歡。」

「那好看的人也喜歡？」

我還在努力記憶複雜的操作，隨口回應，「嗯嗯，喜歡……」

一秒鐘後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我一臉驚恐地看向肖澄，隻見他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上，表情寫的是……揶揄？！

大腦瘋狂運轉，我必須挽回形象，立刻馬上！

「但是！華麗的外表固然讓人喜歡，內在的品質才是更加重要的！徒有其表隻能吸引一時的目光，隻有豐富美好的底蘊才能長久地留在人心之中，永遠閃閃發光。」

我大聲嗶嗶，義正辭嚴，已經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全憑本能的求生欲。

肖澄垂下眼，似乎是忍俊不禁。

他把一杯咖啡放在我手心，直視我的眼睛問：「林老師是說石頭？還是在說人？」

「石頭！我當然是說石頭。」我感覺臉好燙。

你不要再問了！你的咖啡再不喝就涼了！涼了就不好喝了！你快點喝完走人啊！

大約是終於看出了我的緊張，肖澄沒有再多待。

隻是臨走前，他留了一個信封在吧台上，手指點了點，說：「下個月周年慶，這是你的請柬，別忘了來。」

公司成立一周年，處於飛速發展的上升期，決定辦一場跨界慶典，邀請各界名流，營造聲勢。

按理說，作為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我是一定要參加的，而且也沒聽說什麼員工需要請柬的通知。

所以，肖澄為什麼會給我一張請柬？

我疑惑地拆開信封，裏麵是燙金的黑色卡紙，對折打開……

不過是寫著一些官方語氣歡迎蒞臨的話，但字體是漂亮的行楷，舒朗頓挫，很有個人風格，看起來像是手寫的。

好像有一輛高速列車，在我的心口呼嘯駛過，攪動周圍的氣息，有一些不確定的情緒蠢蠢欲動……

難道是……

要給我升職加薪了？！

2

我成為主播完全是一次意外。

當初我被渣男掃地出門，珠寶圈內人盡皆知，沒有人願意得罪渣男給我一份工作。

我欠著房租啃了三個月饅頭，就著調料包衝水往下咽。

當路過一家剛剛開業的小公司，看見「招聘」兩個字時，我雙眼發紅，有種餓狼撲食的美。

因為一行字牢牢吸住了我的目光……

【歡迎沒有直播經驗的小白，我們會讓真正的金子發光！】

那天夕陽西沉，我孤身站在街邊，地麵拉出好長的影子。

眼前黑黢黢的玻璃門，像一個黑洞吸引著我，門後是不可觀測的未來。

狠狠一咬牙，我邁步走了進去。

後來想想，那天的選擇，可能是我這輩子抓住的最好的機會。

這家新興的小公司，雖然招聘廣告寫得像傳銷窩點，但是意外地有點靠譜。

公司開發的直播平台主推「知識型主播」，讓鑽研各行各領域的人，在直播間分享自己的知識、經驗和見解……

有古稀大爺，琴棋書畫輪番上陣。

有清北學霸，喜歡直播講數學題……

這些畫風清奇的直播間，居然超級受歡迎。

公司越來越好，我的工作生活也漸漸平穩，走出了一年前的陰影。

所以，剛才慌亂中回答肖澄的話，也不全是虛情假意……

曾經有一道光照在我身上，為我驅散黑暗，我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3

站在周年慶會場門口，看著陸續進場的人群，我稍微有一個小疑問：怎麼別人請柬都是白色的，好像隻有我的是黑色？

我不認識接待人員，他也不認識我手裏的請柬。

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要不要先找到肖澄，求證一下？

可是今天這種場合，肖老板肯定很忙，哪有空理我，更何況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他……

正猶豫不定，突然後腰被人一撞，高跟鞋一個站不穩，我險些摔個狗啃泥。

張牙舞爪平衡了身體，萬幸沒有在大庭廣眾下出醜，我忍不住回頭去看是怎麼個事兒。

然後，就看見了我最討厭的人……

江衡和顧嘉嘉。

江衡是我的渣男前任，而顧嘉嘉是搶走渣男的小三。

4

我大學的專業是珠寶鑒定，當時，著名的江氏珠寶讚助了我們院係的講談會。

江家「大少爺」江衡是主辦方代表，又是主持人，麵對德高望重得學術大佬，也能談吐自若，少年翩翩。

那個時候的江衡，就像一顆雕琢完美的寶石，折射著耀眼的光和火彩，對於顏值至上的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放下矜持，我倒追成功。

在江衡的安排下，我畢業後順利入職江氏，成為夢想中的珠寶鑒定師。

和江衡攜手出雙入對，像童話故事一樣美好。

可惜童話固然美好，但終究隻存在於故事書中。

以世俗的眼光看，我就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攀上了高枝。

江衡身邊依然不乏熱切的追求者，甚至有江家明裏暗裏介紹的人，豪門千金或是海歸學霸，比我要門當戶對得多。

我隻能小心翼翼維係這段感情……

平時表現得乖巧懂事，大度不吃醋。

工作時幾乎拚命……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江衡牽頭某鑽石實驗室的收購案，我負責處理其中的技術問題，陪他熬了好幾個通宵。

當江衡拿出的提案終於在董事會投票通過，我站在他身後，看到他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弓弦終於鬆懈下來，心裏驟然一軟，忍不住悄悄去握他的手。

江衡溫柔地回握了我，那一刻我覺得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可是，在顧嘉嘉出現後，一切全都變了。

顧嘉嘉，選秀出道的十八線小明星，長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營銷人設是內娛第一小白花擔當。

隻有我知道，在她清純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怎樣怨毒的心。

顧嘉嘉盯上江衡以後，輾轉人際關係，拚命拿下了江氏珠寶的代言。

發布會現場，不按劇本套路出牌，非要請江衡親手為她戴戒指。

顧嘉嘉的演技天賦全點在了眼淚攻勢上，梨花帶雨，好一個柔弱可憐。

江衡雲淡風輕地笑著，那枚鑽戒最終戴上了顧嘉嘉的中指。

本以為江衡礙於鎂光燈，對顧嘉嘉隻是逢場作戲。

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

顧嘉嘉告發我偷盜江氏庫房，私下倒賣珠寶，而江衡居然相信了。

我被江氏開除，掃地出門那天，在公司大門口，顧嘉嘉抓斷我脖子上的項鏈，撕裂了我的耳垂，寶石破碎散落一地。

「跟我戴一樣的東西，你也配？！」

來來往往的員工和路人都看著。

我成了一個大笑話。

林葉從此在珠寶行業裏無立足之地。

5

今天江衡受邀參加慶典，顧嘉嘉作為女伴，挽著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她佩戴的是鑽石套裝，亮點在頭頂斜戴的小王冠，應該是江氏要推的新產品。

從尺寸來看，這些大鑽石很難是天然的，大概率來自某培育實驗室。

就是當初我陪江衡熬命加班收購的那一家。

時過境遷，能並肩攜手的人已經不需要了。

此時此刻，像顧嘉嘉這樣一個美麗的附庸，剛好適合用來展示勝利的冠冕。

其實江衡才是背後擺弄人心的那個人。

一年多不見，顧嘉嘉看到我還是如臨大敵，立馬收緊了胳膊，恨不得死死貼到江衡身上。

發現我手裏的黑色卡片，她眼睛一亮。

「喲，這不是林葉嗎？怎麼站門口不敢進去？」

「你這個請柬不對啊，該不會是假的吧？」

「進不去就讓開嘛，還要在門口擋著別人。」

「一個小網紅，真以為自己是名人了。」

顧嘉嘉聲音不小，引起了人群騷動，大家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指著我手裏的請柬竊竊私語。

我很想不客氣地回敬她，但有人拿出手機對準了現場，讓我陷入猶豫，在公司地盤上鬧事不太好吧？

話說年終獎還沒發呢！

這時一個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林葉。」

一轉頭就看到了肖澄。

在我眼裏，此時的肖老板仿佛踏著七彩祥雲，背後放射出萬丈金光，向我緩緩走來。

世界被調成了0.5倍速。

他來到我的身側，幾乎挨到了我的肩膀，很熟稔的姿態，低頭問：「怎麼不進去？」

我呆呆地望著肖澄，有點記不起來剛剛在做什麼。

直到江衡和他打了聲招呼，才猛然醒過神來。

肖澄對江衡點頭示意，至於顧嘉嘉，他看都沒看一眼。

肖澄問：「江總怎麼沒來？」

江衡微笑回答：「家父在澳洲出差，這邊就由我來代勞了，希望肖總不要介意。」

肖澄神色淡淡的，「哦。」

明明兩人年紀差不多，但肖澄氣勢壓頂，倒好像江衡平白矮了一輩似的。

江衡的臉色逐漸黑如鍋底。

這時顧嘉嘉笑得甜甜的，「林小姐的請柬好像有點問題呢……」

江衡給了顧嘉嘉一肘擊。

顧嘉嘉不情不願地閉嘴。

肖澄看了一眼被我攥在手中的請柬，明白了情況，對著某個方向點了點頭。

隻見一名工作人員，一路小跑過來，先喚了聲「肖先生」，又恭恭敬敬地接過我手中的請柬。

他打開卡片核對了一下，然後微笑說：「林小姐，您是特邀貴賓，可以走 VIP 通道的。」

「實在抱歉招待不周，您的座位在這邊，請跟我來，我帶您過去。」

VIP 通道？

我扭臉去看肖澄，意思是：你怎麼沒告訴我？？？

他表情有點不自然，示意我跟上工作人員，「去吧。」

我下意識挪出兩步，眼神還流連在肖澄臉上，餘光瞥到顧嘉嘉臉色發白，我不禁好笑。

腳下稍微頓住，我調整好姿態，對著肖澄燦然一笑，然後昂首挺胸邁開步子，把江衡和顧嘉嘉甩在身後。

被領到了距離舞台最近的第一排桌子，傳說中的 VVVIP 席位。

我內心的蠢蠢欲動更劇烈了……

我的工作竟然如此被老板認可！

今年的年終獎看來有戲了！

該不會等會兒就叫我上台領錢吧！

6

結果證明我還是想多了。

主持人說，今天坐在最前排的，是我們公司的10位優秀主播代表，感謝他們對公司的貢獻，請主播們向大家致意 blablabla ……

納尼？優秀主播代表？還不止一個？

我一臉懵逼地站起來，有種得了三好學生，被老師點名起立，接受全班同學注目禮的既視感。

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

雖然年終獎沒到手，但確實要感謝肖老板幫我解圍。

那一次的英雄救美，好像無形中拉近了我和肖澄的距離。

現在我對著他那張帥臉，也不會緊張得站軍姿了。

上班下班在公司偶遇，除了打招呼還會簡單聊幾句，我也能名正言順地多看他兩眼……

這就叫做顏狗的自我修養吧！

7

今天的直播工作一如往常。

等待鑒寶的粉絲在麥上排隊，我挨個連麥過去，發揮沙雕段子手天賦，把直播間的氣氛炒得熱熱鬧鬧。

沒想到，下一個連線的會是顧嘉嘉。

她是正經來鑒寶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顧嘉嘉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

鏡頭隻露出她上半身，深 V 領的小禮服包裹下，美好的曲線若隱若現，脖頸間流光溢彩。

她隔著屏幕，耀武揚威地盯著我，「聽說林主播慧眼如炬，不如幫我看看，這條項鏈如何？

「這是我男朋友送的生日禮物，據說是他奶奶傳下來的呢。

「我說會不會太貴重了，可他說，隻有這條項鏈才配得上我。」

顧嘉嘉果然是刻意來惡心我，八成她對周年慶那天的事還耿耿於懷。

她脖子上是一條祖母綠豪鑲配鑽的項鏈，國際拍賣行曾開價8000個 W ，但值多少錢並不重要。

重點是，它是江氏的鎮館之寶，由每一代家族話事人的妻子繼承，頗有點傳家信物的意味。

可以說，這條項鏈出現在顧嘉嘉手裏，等同於江衡向顧嘉嘉求婚，昭告天下誰是江家未來的女主人。

顧嘉嘉一臉洋洋得意，對著鏡頭360度花式自拍，恨不得把脖子懟到我眼前。

我瞟了一眼顧嘉嘉的脖子，祖母綠寶石色澤均勻，通透完美，看不到一絲瑕疵。

驗證了心中所想，我不緊不慢地開口，「寶友啊，祖母綠十個裏麵九個裂，印度首富老婆的『風油精瓶子』見過吧？人家都不敢說自己是完美的。

「你這條就厲害了！無論從顏色還是通透度，簡直就是青島瓶底啊！

「寶友這可不興戴啊！」

我換了個唱戲似的聲調，蓋棺定論：「綠色大玻璃一條。」

顧嘉嘉的臉綠了，真的綠了，絕對不是因為青島瓶底的反光。

「林葉！你你你你……」

麵對氣到磕巴的顧嘉嘉，我繼續義正言辭地輸出，「寶友，我想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你的男朋友把你當成了什麼？

「如果他能拿出真的，卻偏偏送你假的，這就說明了，你在他心裏並不值得。

「甚至還覺得你不太聰明，就挺好騙的。」

顧嘉嘉咬牙切齒，「林葉，你別得意！」

她撂下一句狠話，就掐斷了連線。

破防了，家人們。

8

直播間999+粉絲圍觀了全程，大量吃瓜群眾表示一本滿足，彈幕刷得飛起。

【哈哈哈哈哈原來明星也戴假的啊？】

【剛才她那脖子快揚到天上去了，這波打臉爽。】

【金主爸爸風評被害，她失去的隻是一條項鏈，金主爸爸失去的可是他的臉啊！】

突然一陣閃光炸出屏幕，火光特效直衝上天。

【大火箭x999】一串接著一串，讓人眼花繚亂。

【哇塞榜一大哥出現了！！！】

【榜一大哥純愛戰神，對林老師是真愛！】

【榜一大哥 X 林老師鎖死了，我嗑的 CP 永不 BE ！】

大家嘴裏所謂的「榜一大哥」，是天天給我刷禮物、長年霸占粉絲榜 NO.1的那個賬號。

英文加一串數字，顯然是係統自動生成的賬號名，沒有改過昵稱。

如此神秘的 ID ，卻真金白銀地打榜，刷大火箭那叫一個揮金如土。

掛著直播間唯一的超粉銘牌，金光閃閃亮瞎眼，仿佛在述說著不可撼動的江湖大哥地位。

但我知道，這是公司養的水軍。

流量時代，做做數據，無可厚非。

公司招募了許多線上兼職的大學生，披上水軍馬甲，流散入各個直播間，假裝粉絲給主播刷禮物造勢。

分配給我的這個「榜一大哥」，簡直可以用兢兢業業來形容。

隻要我開播，他從無缺勤，每晚8點準時上崗。

我下播的時間則不固定，有時候鑒寶的人太多，經常連播五、六個小時，他也經常陪我到深夜。

有天我臨時有事，匆匆在粉絲群跟大家請了個假，下一秒他立馬發私信給我。

問：【林老師怎麼不播了。】

這孩子也太敬業了吧。

我終於忍不住好奇，【說吧，公司給你多少全勤獎。】

對麵發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