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姐是中宮之主，在臨產時卻遭遇難產死在了床上。

我繼她之後入宮侍奉。

我拔出長劍指向九五至尊的位子，劍尖劃破皮膚，鮮血流出。

看著跪在地上求饒的妃嬪和癱在龍椅上的帝王。

玩味笑道，「哭錯墳了姐妹。」

1

在靈海看到長姐心火熄滅時，我正在與師弟追殺妖獸，心神俱震的我吐出一口鮮血。

強撐著最後的力氣一劍將妖獸頭顱斬下，當溫熱腥臭的血灑在我的臉上時，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看著周圍緊張的師門兄妹們，隻咬牙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傳信，回京。」

等我回家時，府裏原本低靡悲痛的氣氛因為我的到來而衝散了些。

母親麵色蒼白，眼圈紅腫，見到我又哭又笑。

「母親，姐姐到底怎麼回事。」

一旁的父親臉色一僵。

「你母親已經夠傷心了，今天你好好陪陪她，別再提你姐姐。」

我轉頭盯著他，姐姐的死果然有隱情。

姐姐是大夏皇後，他的女兒，就算見了麵我們都是要跪著向她進言，可現今姐姐沒了，他竟然是提都不讓提嗎？

我冷笑出聲。

「左相還是慎言，國母薨逝，您還是應該素服行慰的好。」

他怒目圓睜張口訓斥。

「這是你和你的父親講話的態度嗎？」

我鬆開母親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父親還沒收到消息嗎？」

嘴唇張合。

「女兒是新後。」

話剛落下，門口就有太監來傳旨，聲音尖銳刺耳。

「跪下接旨吧，左相大人。」

2

當朝國師是師妹的舊情人，而我的家世身份也相當。

於是便有了妻妹繼後這出戲。

我坐在椒房殿主座掃向跪了烏泱泱一片的宮女太監。

「侍候過貞淑皇後的留下。」

貞淑是姐姐的諡號，我看著散去多半的奴才，指了個瞧著麻利果斷的出來。

「桂嬤嬤掌事。」

又指了幾個宮女。

「青花，青黛伺候本宮內務。其他的找你們管事的做活。」

這幾個都是當初家裏的老人兒，當初姐姐入宮帶進來的。

等四周人退下的時候，桂嬤嬤撲通跪下，再抬頭時便已經滿臉淚光。

「大小姐，奴婢該死！奴婢沒有保護好二小姐啊！」

我有些疲憊的閉上眼，不顧身邊兩個丫頭片子眼中的驚詫，冷聲開口。

「你我都知道該死的另有他人，你且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眼神又轉向青花，青黛兩個丫頭，無奈的搖搖頭。

兩個蠢姑娘，主子換了都不知道。

這時二人才驚覺反應過來，忙的跪下。

「大小姐，您和二小姐……」

是的，當年我和雲翎被個禿頭算出雲家雙姝，長姐天生鳳命，幼女道骨天成。

隻此兩句話便改變了我們的命運。

十歲時我被宮中來的嬤嬤教習規矩，而妹妹雲翎被歸一闋帶走修行。

等到十六歲時我已到了要入宮的時候，她才回府與我相聚。

雙生子之間感情本就與平常姐妹不同，而我們二人更甚。

那時的雲翎是什麼樣呢，一身青白衣裙絕俗清雅，姿容絕世，整個人似時隱入山霧之中，就隻是單單站在那裏我瞧著她就像隻要騰起的仙鶴一般。

原本已經接受自己命運的自己瞧著這樣的雲翎，到底是從心中生出些不甘來。

於是我對她說。

「雲翎，我有些怕。」

現在想若是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說這句話。

3

我們姐妹二人相貌相同，平時就算是母親也不大能分清。

這些年我浸淫權謀和宮闈爭鬥，也知道當今皇帝娶我也不過是礙於雲家權勢和民心所向。

而且從古至今，皇後幾乎很少有受寵的情況，意味著入宮後，帝後二人可能不會經常相處。

這讓我們的計劃更大膽了些。

雲翎讓我先入宮，每過一月她便來替我，這樣自己就不用被整日拘在這四四方方的朱牆大院裏。

我說好。

自入宮的一日，我便盼著她從宮牆頭冒出來換我，果然，在一天夜裏我在牆頭看見了她，平日如仙的麵龐上多了絲鬼祟不安。

我不禁笑出來，她羞惱的把隨身佩劍給我，說牆後她的大師兄會接我出宮。

就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時間倒也是平安無事。

直到有一次，我和她講自己認識了一個散休，救了自己。

接連幾次和她講散休的事情後，雲翎笑著和我講。

「阿姊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否認。

從那次開始，我便注意到她開始和皇帝接近。

第一次沒有攆走進入椒房殿的皇帝。

第一次和皇帝喝茶聊天。

還有第一次，沒有用幻術糊弄侍寢…

那時的我以為她漸漸喜歡上了皇帝，而我和那個散休也相談甚佳。

自然而然的，我相換的時間越來越長，兩個月，三個月，半年。

直到有一天雲翎朝我微笑，她說。

「走吧，阿姊，我有了孩子，我不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宮牆下，她還是她，隻是雙腳和羽翼被枷鎖束縛。

這枷鎖是雲家、是皇帝、是孩子、更是……她的阿姊我。

就這樣，她被看不見的鎖鏈拖進這宮牆內，被毒蛇猛獸啃食殆盡。

我的妹妹沒了。

4

桂嬤嬤聲淚俱下的跟我講這些年雲翎在宮裏的事，從皇帝獨寵到新人挑釁，其中下毒暗算的手段數不勝數。

而我那本該翱翔在天外天的雲翎被自己拽進這毒荊叢中，苦不堪言。

桂嬤嬤說，二小姐經常在殿外的梧桐樹那兒盯著一麵牆看。

日日看，一看便是兩個時辰，被人傳了閑話，說是皇後娘娘早年在宮外另有心屬。

我聽的錐心刺骨，眸光死寂，從沒有這般的恨自己，咬牙問她。

「皇帝聽進去了？」

她悲痛的點下頭，我氣的兩眼一黑。

他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雲翎修行六年且天賦絕佳，以她的身體，怎麼會扛不過生孕。」

桂嬤嬤揩了揩眼淚哽咽道。

「奴婢不知怎麼，二小姐身體一直很好，隻是懷了殿下之後卻一日不複一日了。」

「那孩子現在哪裏養著？」眉心蹙了蹙問她。

「殿下現在淑貴妃那兒。」

我沒有猶豫起身便朝向那淑貴妃的未央宮去。

離未央宮越來越近，我發覺出些不一樣的動靜來。

抬眸望向前方宮殿上空的那團逼人的烏黑妖氣。

勾起嘴角，有趣。

未央宮中，有妖啊。

5

走到殿門前就聞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我有些厭惡的掩了口鼻前進。

沒想著這兒的宮婢倒是膽大，竟敢攔我。

「皇後娘娘，我家娘娘昨晚承寵乏了，現在在歇息，您還是回吧。」

我簡直要笑出來，還沒開口，身後的桂嬤嬤便迅速站出來利落果斷的給了她們兩巴掌，厲聲罵道。

「哪裏來的沒規矩賤婢子，當著皇後娘娘的麵也敢拿喬。」

說完便由身後的太監給拖走了，旁邊未央宮的奴才們見狀更是動也不敢動。

我頓覺沒意思的走進了殿。

殿內空無一人，屏風後美人榻上的淑貴妃竟然正在打坐。

囂張，她肯定也覺察出我進來了，卻絲毫不慌。

我慢悠悠地開口。

「我說怎麼一股子狐騷味兒，七尾的狐妖啊。」

這時她才緩緩睜開眼睛，一張顛倒眾生的臉，美眸奪魂攝魄瞧著我。

「娘娘不怕？」

我沒空和她瞎掰扯，直接單刀直入問她。

「大皇子在哪兒？」

「皇上將大皇子交給臣妾來養，娘娘去問過皇上了嗎？」

「我姐姐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若是這淑貴妃是人，我也許還要顧及些。

可她隻是一個狐妖，自己就是弄死了也有師傅們替自己收拾爛攤子，我幹脆問了自己最想問的。

隻見她眼眸陡然深邃，裏麵似有深潭一般吸人魂魄。

我見狀不耐煩的走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她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力度之大，把她的身子打的一側，我近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輕聲冷笑。

「把你對付狗皇帝的本事收一收，回我的話，聽懂了嗎?」

6

顯然她被我這一下子打蒙了，因為被我死死卡住脖子無法動彈，眼神也逐漸從憤怒轉變為驚恐，直到我覺得差不多了才鬆開她，嫌棄的擦了擦手。

淑貴妃劫後餘生般的大口大口喘著氣，滿臉驚懼的看著我，看我又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忙開口。

「娘娘明鑒，奴家絕沒有害貞淑皇後。我入宮也是為了我狐族複仇。」

我沒興趣聽她說什麼家國仇恨，隻是聽到她說沒有害雲翎時有些驚訝。

竟不是她麼……

雖說區區七尾不至於對雲翎造成威脅，可是這皇宮深院裏一隻成了氣候的狐妖怕是最大的威脅了吧。

「我姐姐沒對你說些什麼？」

挑眉問她。

雲翎修為在我之上，殺這隻狐妖應該是輕而易舉，可是為什麼她還活到現在。

這淑貴妃顯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期期艾艾又有些委屈的看我。

「奴家本來是九尾的……」

我這才了然的點點頭。

「這便對了，斬你兩尾饒你一命，你應日日為她焚香祈福才對。」

又問她，「大殿下呢？」

她這才叫人抱過來，我接過小小的繈褓，看著還在熟睡的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心中情緒複雜。

若不是因為這孩子，雲翎大概也不會折在這裏。

突然的，我仔細觀察這孩子後眉頭一皺，不禁心頭怒火中燒。

眼神倏的變得狠戾，殺意盡顯，轉身瞪向一旁跪著的狐妖，語氣森然。

「怪不得……你要皇帝把這孩子給自己養，原打的是這個算盤。

「先皇後真是白饒了你。」

說著我便要將靈劍顯出斬妖。

見自己事情敗露，嚇得她花容失色，就差現形了，忙磕頭，張口討饒。

「娘娘饒命，奴家知道貞淑皇後死因！」

我剛要她講，卻聽見殿外有人通報。

「皇上駕到！」

心中暗罵晦氣。

7

皇帝得知自己這位國師力薦、又是亡妻姐妹的皇後氣勢洶洶來到自己寵妃這兒，忙得下朝就趕了過來。

來時便看到這幅景象。

他的親親貴妃無措柔弱的跪在地上，皇後一身華服單手抱著他的大殿下立在旁邊睨著，除了他剛進門時敷衍的行了禮，便沒再搭理過自己這個皇帝。

他眸光暗沉心中不禁冷笑。

雲家的女兒果真都是狂妄至極，夏辰臉色沉下來。

「朕的皇後好大的威風。」

這狐妖見事不對趕緊解釋，生怕惹怒我。

「皇上息怒，娘娘是思念大殿下才來臣妾宮中。」

再抬眼便是媚眼如絲的勾著夏辰撒嬌。

「臣妾近幾日身子實在不爽，恐怕實在不能照顧殿下了。皇後娘娘今日來也是同臣妾商議可否將大殿下帶回去呢。」

夏辰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當時淑貴妃央求他把大皇子交給自己撫養的時候可謂是煞費苦心。

如今怎麼……想著，便扭頭看向正專心逗弄孩子的我，他這個皇後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這個平日嬌縱慣了的貴妃服軟。

「皇後覺著呢？」

我眼皮子都沒抬。

「姐姐的孩子，自當是養在身邊放心些。」

夏辰皺起眉，明顯不悅。

我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複，才轉頭看向二人。

淑貴妃嚇得一哆嗦，趕緊站起來又攬著皇帝嬌聲道。

「哼，皇上一點兒都不疼臣妾。」

夏辰實在沒辦法，這才抬手應允。

我行了個禮就要退下，走前似不經意般的掃了淑貴妃一眼，示意她最好安生。

這妖妃笑的臉都快僵了，心想這煞神還不走的話自己真的要現原形了。

我拖著厚重的裙擺走在宮道上，青黛問我為什麼不乘鳳輦。

「我想好好感受她這些年生活的地方。」

想了想，又召來桂嬤嬤。

「叫淑貴妃今夜來我宮裏。」

她絕對了解一些我不知情的東西。

8

在回椒房殿的路上，一眾嬪妃路過，見到是我，忙俯身福禮。

我徑直從她們麵前走過，頭上頂著的步搖墜的我脖子痛，不知雲翎是怎麼受的了的。

「姓名：雲舒。

地位：大夏左相雲家嫡長女，當朝國母。

與先皇後一母雙胞，二人感情深厚。 」

一道沒有感情的聲音隱約穿進我的耳朵，正是剛剛那幾個妃子的方向。

我猛然停下身形，按捺住心臟狂跳，立即警覺轉頭看向四周，心中漸漸湧起殺意。

隨著那幾個妃子身影遠去，那道聲音也隨之消失。

是誰？這皇宮內除了桂嬤嬤三人竟然還有妃子知曉自己的身份。

指尖輕輕叩著桌麵思考著如何處理這件事。

桂嬤嬤把小家夥抱過來，正朝著我咯咯笑。

「取了名嗎？」

我輕柔問道。

「夏靖玨。」

這孩子在雲翎肚子裏的時候便開始吸取她的養分，她的六年修為怕是有四年都在這小家夥身上。

那狐妖想將孩子帶在身邊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吸取精氣。

怪不得桂嬤嬤說雲翎身體越來越差，我叫人把孩子帶下去喂奶。

眼神逐漸冷了起來。

以雲翎的根骨，修行一年相當常人十年，若是繼續修煉，得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區區一嬰孩，絕不可能是導致她殞命的原因。

正當我想著今日那道奇怪的聲音，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倏的竄進內殿，沒等青黛三人驚呼，我示意她們噤聲退下。

這家夥竟然直接化原形來見自己。

「您是想要知道先王後死因吧。」

通體雪白的狐狸七隻毛茸茸的大尾巴隨意甩著。

「這宮裏還有一人，奴家看不透她。」

我伸手撫著她細膩光滑的皮毛，一下又一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宸貴人。」

我的瞳孔縮了縮，今日宮道上那些妃嬪中。

其中一個便是宸貴人。

9

經過她從進宮對那位宸貴人的試探了解，我大致了解了一些。

這個宸貴人似乎對身邊的每個人根據友好程度解鎖每個人的信息。

這是什麼術法，自己倒是從未聽過。

有些棘手，但是不多。

我思考些許後勾起嘴角，將她拎起四目相對輕聲笑道。

「別浪費了你這副肉身，讓那位宸貴人過得太舒坦了。」

次日各宮嬪妃請安，我才看清了這位宸貴人的麵貌。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生的真是不算貌美，隻是一雙眼睛靈動的勾人。

我在主位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淑貴妃扭著楊柳腰來了。

狐妖向來是以嫵媚風情，容貌美豔出名，而她更是其中佼佼者。

不然也不會隻專寵這麼多年。

我觀察者眾妃的反應，大多是懼怕和厭惡。

但是奇怪的，宸貴人卻是麵色平淡，看不出情緒。

甚至能瞧出她眼中的一絲不屑。

「被雲翎斬掉兩尾還這麼囂張，等皇帝好感值到60，我有了鎮妖符，我要你自斷一尾給我做圍脖。」

出現了，就是她！

宮道時聽到的聲音，果然是從宸貴人身上聽到的。

「不過係統，雲舒皇後性格可比她妹妹狠多了，她不會發現點什麼直接把我噶了吧。」

「放心宿主，在本世界，能對你造成真實傷害的隻有夏辰，不必放在心上。」

我聽著她的對話，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杯盞，卻發現果真自己的術法似乎都對她沒用，心漸漸沉下。

「哎呀，絨花兒！」

宮裏都知道淑貴妃的貓兒是金貴的，如今突然從她懷裏掙脫出來，屋內的下人和宮嬪們一時間還真慌了手腳。

我正看著戲，便聽見啪的一聲清亮的巴掌聲。

「放肆！本宮的絨花兒也是你能攀扯的，真以為得了幾日盛寵便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裏。」

10

我忍住笑意看著臉迅速紅腫起來的宸貴人。

她該如何應對呢？

「貴妃娘娘！皇後娘娘宮中，貴妃娘娘如此跋扈怕是有不敬中宮之嫌！」

謔，脾氣還挺大，反擊了呢。

宸貴人靠著係統，入宮後雖說不是榮華富貴但也絕沒有受過這種委屈，自然惱怒。

「鬧夠了嗎？」

我悠悠開口。

接著視線在二人之中流轉，最終定在了淑貴妃身上。

「貴妃為了一隻畜生，要如此打後宮姐妹的臉嗎？」

淑貴妃似乎絲毫不怕我的問責般昂起下巴。

「回皇後娘娘，絨花兒是皇上賜給臣妾解悶兒的，這才失了分寸，還請娘娘諒解。」

此時殿內死一般的寂靜，似乎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

所有人都在觀察我的臉色，新後上位，若是此次壓不住淑貴妃，以後在宮中怕是一輩子要被她騎在脖子上欺負了。

「這賤人！竟敢打我！係統你快幫我報複回去！」

「抱歉宿主，這是劇情中的可控行為，係統不能幹涉。」

我聽著宸貴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和係統冷漠沒有感情的腔調，鬆了口氣。

聽起來像是某種雇主關係，這便好了。

「冥頑不靈，來人，將貴妃娘娘帶回自己宮裏抄寫佛經五日，除每日三個時辰睡眠用膳外不得休息。」

不外乎世人追求權力，她就坐在這裏，一句話便可以掌控別人，感覺真是很好。

「皇後娘娘！」淑貴妃似乎還要再爭辯些什麼。

「你盡可去找皇上，本宮不攔你。」

「哇，太酷了吧，這個雲舒皇後，竟然真的敢動這個淑貴妃。」

宸貴人激動的聲音幾乎稱得上尖叫，吵的我心煩，於是立馬出聲讓她們退下。

果不其然，沒多久宮人便稟告宸貴人求見。

「叫她進來。」

「多謝娘娘今日為臣妾主持公道。」

我隨意翻看著之前雲翎的藏書，淨是些山河圖景，沒意思的緊，我合上書抬眼看她。

「宸貴人覺得，本宮今日是為了你處罰她？」

她秀眉輕蹙，似乎是在斟酌著我的想法。

「係統，幫我分析她的目的。」

「抱歉宿主。」

「那讀心技能呢。」

「積分不足，無法兌換。」

「可惡，道具都在之前攻略雲翎的時候用完了。」

蠢貨，蠢貨。

雲翎竟是被這種隻會用邪門歪道的蠢貨算計。

我藏起氣得發抖的手，又聽見她和所謂的係統對話。

「好係統，給我賒一點積分嘛。」

「……雲舒皇後應該認為她妹妹的死和淑貴妃有關係吧，畢竟她也是修行中人，能看出淑貴妃是狐妖。」

這係統也是個繡花枕頭，不禁心中暗罵。

宸貴人思索了一下便覺得有道理，然後就裝作一副「什麼事都瞞不過我」的表情看我。

「臣妾不敢妄議娘娘。」就等著我的一句「但說無妨。」

可我不隨她的願。

「不敢就退下，浪費本宮的時間。」

「娘娘可是為了貞淑皇後……」

聽到這時我的眼皮子才撩起看了她。

「繼續說。」

「當時貴妃娘娘獻給貞淑皇後一顆東珠，自那時起，貞淑皇後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她說著，從袖口翻出一顆足有孩童半拳大小的珠子。

「前些日子臣妾在皇上那裏討了來。」

通體瑩白細膩，散發出柔和的軟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