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府的大門前左右各自擺放著一尊白色的巨型石獅,看上去威風八麵,栩栩如生,忍不住讓人想上去去摸摸看是不是活物。
高箐走上了台階,被守候在大門兩側的士兵用手中的長槍攔在了那裏。
“站住!”左邊的士兵喝道,“來者何人?”
丁箐對著左右士兵躬身拱手,“我叫高箐,是來應召護衛的。”
右邊的士兵趾高氣昂地說道:“讓你進這扇門可以,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
高箐恭敬地問道:“還請告知一二。”
“你要知道,倘若你身份不明,來曆不明,又或者是來自他國的奸細,是抱著某種不良目的來這裏應召,那麼,你一旦被調查出來,下場就是走著進去,躺著出來!而且沒有人敢為你收屍!”
高箐倒吸一口涼氣,“小的明白。”
“進去吧!”
高箐走了進去,隻看到校事府內別有一番風光,院落裏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的盡頭坐落著一棟層台累榭,丹楹刻桷的巍峨大殿,此刻,空地上已經有了不少應召者,這些人有可能是昨天就已經在這裏的,也可能和高箐一樣,是今天才來的。
想必主管應召的官員還沒到場,所以現場的氛圍有些嘈亂,大多數應召者都在三五成群,交談著一些什麼。
不過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以及言行舉止,大多是一些富家公子做派,相較之下,高箐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就顯得寒酸太多了。
人群中有一個人引起了高箐的注意。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身同樣寒酸氣十足的灰色長衫,隻不過他的人很壯實,兩隻眼睛出奇的大,又是鷹鉤鼻,看上去自帶一副凶相。
本來高箐沒有注意到他,準確的說,是他先注意到高箐的。以至於兩人四目相對,又同時緩緩收回了目光。
這兩個男人站在一堆人裏麵,就像是兩個異類,所有的應召者不但穿著光鮮,且身邊都有朋友交談,唯有高箐和那青年男子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被身邊的人當做了空氣。
這時候,一個領頭的士兵率領著十來個人的小分隊士兵,一路小跑上了殿堂門前,大聲喝道:“眾人停止大聲喧嘩!校郎大人馬上就到!現在聽我指揮,昨天留下的應召者,自動站到左邊,今天新來的應召者,自動站到右邊!”
高箐和那個青年男子,以及另外幾個公子哥打扮的應召者自動站到了右邊,他們都是新來的。
那領頭的士兵對著身旁的士兵使了個眼色,那些士兵立刻走下了台階,來到高箐所在的隊伍,這十來個士兵二人一組,其中一人負責問詢包括高箐在內的新來應召者的年齡,身份,家宅住址,雙親是否健在,有沒有兄弟姐妹等諸多問題,而另一人則負責用竹簡,一筆一筆的詳細記錄備案。
高箐剛剛回答完所有問題,慕然發現一位瘦骨嶙峋,器宇不凡的長者正站在殿堂門前,半眯著眼睛俯視著下麵的應召者們。這人神色凜然,不怒自威,想必就是那士兵口中的呂校郎了。
士兵們記錄完新來應召者的背景檔案,上麵的呂校郎發話了,“諸位,請回頭看看你們的身後。”
所有應召者紛紛扭頭看去,瞬間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隻見兩個身穿囚衣,披頭散發的男子,雙膝跪倒在地,渾身上下布滿了一道道的鮮血印痕,那應該是被馬鞭和藤條抽打後所造成的。
呂懿冷冷地笑了,“諸位,你們中間有誰能認得出這二人是誰?”
應召者當中有一位男子失聲道:“這二人不是昨日和我們一起來應召的馮成和朱大超嗎?”
眾人仔細看去,但凡認識這二人的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恐慌表情。
“不錯,這二人正是前來征召護衛的馮成和朱大超,”呂懿開口說道,“隻不過,就在昨天晚上,他們二人的真實身份剛剛被校事府查出來,乃是曹魏的間諜。”
人群中一片嘩然。
呂懿伸出一隻枯槁的手掌,向下擺動,雲淡風輕地說道:“殺了吧。”
兩個手持長刀的士兵走過來,分別揪住馮成和朱大超的蓬亂頭發,用鋒利的刀鋒劃過兩人的脖子,兩人應聲倒地,就此一命嗚呼。
“昨日留下的應召者們,都是出身比較幹淨的,所以,本官不為難你們,今日剛剛前來報到的應召者們,如果你們經得起調查,本官同樣不為難你們,本官也是在為朝廷選拔人才。”
呂懿接著道,“可既然是招選人才,你們就必須拿出過硬的本事,最起碼,得有武功底子,接下來就是比武流程,但凡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都可以得到本朝太子和諸位皇子的召見,至於你們能不能被皇子們帶走,還得看你們的造化。”
眾人當中,有一位公子哥模樣的應召者,突然憤憤不平地說道:“什麼?還得比武?呂校郎,你當這是要我們上戰場啊!簡直是烏七八糟!本公子不陪你們玩了!”
言畢,這人便憤然拂袖而去。
“來人!”呂懿悶聲道,“把他給本官拿下!”
幾個士兵頓時如開弓之箭,疾步行至這人麵前,攔住了去路,兩個士兵走上前,一人抓起這人的一條胳膊,押送到了大殿的台階下,將這人按倒在地,逼著他跪倒在了呂懿腳下。
呂懿冷笑道:“你當這裏是酒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這人怒火中燒,“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呂懿此人以前就是在地方主管人員調動的,但凡他看過的麵孔,知道的名字,可以說過目不忘,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但是他偏偏不說。
“哦?你倒是說說,你是誰?”呂懿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人,就像是一個高明的獵人在狩獵之前,總會想著欣賞一下獵物的拙劣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