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好,那地板維護的費用晚點我會發給你的。”
江淮濤臉色微僵,沒想到我會跟他算這個。
我看著他:“怎麼,你覺得這錢你不該給嗎?”
他馬上搖頭:“該給,該給!你盡管叫人來弄好了,賬單發我。”
我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肉痛,即便要出血,他也不想跟我鬧得太僵。
我本打算過完年再分手,畢竟我正在年終總結最關鍵的節點。
又過兩天的下午,江淮濤打了兩三個電話進來,旁敲側擊的問我在幹什麼。
我語氣不善:“年終加班你不知道嗎?你有什麼事嗎?”
江淮濤搖頭:“沒事,隻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下班。”
我頗為不耐煩,本來年終加班就煩,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班走人,怎麼可能給他一個準確的數字?
我隻能語氣強硬道:“我也不知道,晚點下班了自然就回去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等回家之後,我終於知道江淮濤說的沒有事是什麼事了。
因為還沒有進門,我就已經聽到裏麵傳來小孩尖叫笑鬧的聲音。
還有女人聊天的尖銳聲音,以及男人吐痰咳嗽的聲音。
這哪裏是我家?這是菜市場吧?
我心裏猛的一突,連忙解鎖開門進去。
不知道是我的動作足夠輕,還是他們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沒有人發現我進門。
我一轉頭就看到左手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比江淮濤他爸還油膩的青年男子。
他頂著個啤酒肚,腦門光光的沒有幾根頭發,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麵色也十分油膩。
此時他手裏正夾著個煙,煙灰掉在真皮沙發上,燙出幾個眼來。
即便如此,他也紋絲不動,似乎毫不在意沙發受到了任何損傷。
他隻顧著咳痰、吞雲吐霧,跟一旁的男友他爸談笑風生。
看他身上的衣服倒還算體麵,就是皺皺巴巴的十分不合身,也許是買的打折貨。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他脫了鞋,腳上穿著烏漆抹黑的、看不出來穿了幾天的破了幾個洞的襪子。
兩腳就這麼搭在我的茶幾上。
即便隔著很遠,我都感覺自己能隱隱聞到幾絲臭味。
他還感慨一句:“這大電視就是好哈!聲音夠大,畫麵也夠清晰。”
江淮濤他爸點點頭:“到時候我們讓淮濤在家裏也整一個。”
而王芳在一旁跟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婦女聊天。
“哎喲,還是你家淮濤會找,找了這麼個好兒媳,在大城市有間這麼漂亮的房子很不容易。”
王芳還在炫耀:“這就是套小房子,沒什麼的,要我說啊,他們如果結婚,應該再買一套更大的!不然我們怎麼住得下?”
那中年婦女卻擺擺手:“海城的房子可不便宜,要買一套大的,你們家出多少呀?”
王芳麵色微變:“出什麼呀!我們都是老東西了,海城的房子我們哪裏買得起?就看他們年輕人自己努力。”
說什麼自己努力?
就江淮濤每個月六七千的工資,在海城呼吸都困難,還買房呢?
怎麼?是打算讓我全款再弄一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