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一袋子的藥進了門換鞋。
客廳裏漆黑一片。
我剛要伸手開燈,突然被人緊緊抱在懷裏。
“紓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一股淡淡的甜香飄入我的鼻端。
這不是傅謹川常用的香水,也不是我喜歡的香水,而是宋冉汐留在他身上的氣息。
我不由自主地感到惡心,想吐。
傅謹川察覺到我的異樣,連忙打開燈,仔細查看我的臉色: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
他輕輕地把額頭貼在我的額上:
“還好,沒發燒。”
我扭過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事,就是今天的複健還是沒什麼效果,有點心煩。”
傅謹川聞言鬆了口氣,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沒關係,不是說了嗎,慢慢來,不著急。”
“來,看看我為你準備的驚喜。”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項鏈,小心翼翼地為我戴上。
我認出,這正是上次在展會上我多看了幾眼的那款。
傅謹川好心情地拉著我來回欣賞,可我心底卻是異常地煩躁。
我借口不舒服上了樓,沒有留下多餘的時間和顧謹川掰扯。
顧謹川讓阿姨給我燉了一鍋雞湯,他則坐在沙發上,翻看著康複指南。
自我殘疾後,顧謹川就從高冷總裁變成了細心的看護。
他不讓我做吹頭發、彎腰撿東西這些小事。
注意事項、康複計劃,他寫了一本又一本。
阿姨調侃說:“先生這樣的好男人真少見。”
“小姐受傷那天,我第一次見先生這麼焦急。先生當真是把小姐當成眼珠子一樣寶貝。”
我舀了一勺雞湯放進嘴裏,阿姨的手藝向來很好,可是此刻我卻覺得這雞湯裏放的不是人參,是黃連,苦到我眼眶都開始發酸。
在外人麵前,顧謹川向來是愛我如命的,和我在一起六年,他身邊的朋友哪個不是左擁右抱。
用他狐朋狗友的話來說就是,顧謹川活得像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怎麼了,紓紓沒胃口嗎?”
我抬頭就看見顧謹川緊鎖的眉頭和他滿臉的擔憂。
他歎了口氣,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裏來回摩挲著。
“我知道你因為複健的事情很煩躁,你別擔心,這個醫生不行,我們就換一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不用助聽器也重新能聽到的。”
我沒回他的話,隻是把碗推得遠了點,從他的手裏把手抽了出來:
“我有點累了,想睡了。”
我隻怕我再對著顧謹川這張臉,我會連飯都吃不下。
也不管顧謹川的欲言又止,我徑直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