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禮在醫院住了兩天院,雖然都在同一家醫院,這兩天裏他卻一次都沒見到過沈今煙。
隻是在他住院的那段時間裏,經常能聽給他換藥的醫生閑聊提起和他同一天入院的那兩個病人時,聲音裏滿是感慨與羨慕。
“那天一起送來的那對情侶感情可真好,明明自己才是重傷的那一個,還天天跑到輕傷那個的病房,恨不得事事親為,照顧的那叫一個事無巨細。”
“可不是,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女朋友。”
……
廚房的湯盅冒出“咕嚕嚕”的聲音,將顧硯禮的回憶打斷,他將熬好的骨頭湯用保溫桶裝好後才提著去了醫院,
沈今煙傷得重,她的病房在單獨一邊,敲了房門得到同意之後,他才提著湯走了進去。
顧硯禮盛出一碗湯遞給她,麵上沒有絲毫異樣:“聽說喝骨頭湯有利於傷口痊愈,就熬了些,你嘗嘗。”
她接過湯,卻沒有立刻喝,而是看向他猶豫著開口解釋了起來:“這些天我沒去陪你是因為沐白受了驚嚇,他情緒不太好,所以我……”
“你本來就沒有理由照顧我的,這些年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也是我任性了,以後不會了。”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神情平靜的打斷。
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話回答,沈今煙怔了怔,剛想開口說話,門口就傳來了聲響。
護士敲了敲門,推著推車走了進來,確認了姓名後才指了指推車上的東西,“該換藥了。”
見此,顧硯禮也識趣的不再停留,“那今煙姐,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剛走沒多久,他的手機就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
點開一看,是航空公司的值機提醒。
早在前兩天,他處理完一切後,便買了機票,如今,也到了他該回去的時候了。
自此,他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又再次拐了回去。
既然今天就要離開,那就最後再告一次別吧。
再次走回沈今煙的病房時,病房門虛掩著,他剛要敲門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談話聲。
“剛剛走的那個就是你好閨蜜的弟弟吧,人家喜歡你這麼多年,你就一點沒動心?”
他抬起的手動作一頓,忽然很想聽聽她的答案。
病房內沉默了許久,她清冷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小孩而已,談何動心。”
顧硯禮本以為自己不會再為她而心痛,卻不想這短短的八個字還是猶如一把利刃直直刺進了他的心臟。
原來他苦苦追逐的六年,壓根就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原來她從來就沒有正視過他的感情,而是把他的愛慕當成了玩笑。
他苦澀的笑了笑,抬起的手也悄然放下。
顧硯禮沉默的轉身離開,沒有再邁出那一步,想必她也並不需要他這自以為是的告別吧。
他打了個車徑直回了別墅,途中又接到了姐姐打來的電話。
“臭小子,你今天回來嗎?我真怕你放我鴿子,我這邊婚禮都快準備好了,你要不回來我就快瘋了,你那聯姻對象也得瘋。”
聽著姐姐似是抱怨又似是無奈的語氣,他強撐起了一個笑容,安撫道:“姐你放心,回去的機票我都已經買好了,今天晚上就到了。”
得到了保證,顧朝棠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正要掛斷時卻又聽見臭小子哽咽著問了一句。
“姐,我值得最好的,對嗎?”
他問得突然,一句話沒頭沒尾,聽得顧朝棠有些不明所以,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茫然與無措,還是下意識給了肯定的答複,
“當然,我弟弟值得全天下最好的,別人沒看見你的好,是她沒眼光。”
姐姐毫不猶豫的答複讓他心中的酸澀再也難以壓製,聲音哽咽的嗯了一聲,這才掛斷了電話。
車子適時在別墅區停下,他付了錢下了車。
回到別墅後,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離開前,他拖著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地方,
而後放下鑰匙,轉身離開。
沈今煙,恭喜你終於擺脫了我這個煩人精,從此以後你自由了,
而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