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妻拉黑的第五十五天。
我取消了期盼了八年的婚禮。
而她還陪著抑鬱症的竹馬在佛門療傷。
她讓常年香火不斷的華明寺閉寺整整半年。
而我卻因為她的無故消失,被記者圍追堵截到無家可歸。
不得已,我趕到華明寺找她。
卻被她以不能打擾佛門清淨為由,趕下了山。
寒冬臘月,我昏死在山腳,差點沒了命。
醒來時,我看到傅淺淺親手在佛門清淨地,種下了大片象征愛情的玫瑰花。
半年後,她終於下山,帶著她的竹馬回了家。
將他們種下的玫瑰,擺滿了我們的婚房。
我冷眼看著。
她還不知道,我馬上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1
在店裏挑選戒指時,我見到了半年沒見的傅淺淺。
店員對我手上戒指的溢美之詞,我一句也沒聽到。
隻看著她有些晃神。
傅淺淺看到我手上的戒指,神色淡漠地過來問:
“怎麼一個人先來了,還準備給你個驚喜。”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我卻看到她手上拎的袋子,是一套最新款的遊戲機。
那不是給我的。
而是給嚴格的。
昨天他們回家時,我聽到了嚴格朝她撒嬌,說想要一套最新款的遊戲機。
作為今年的生日禮物。
而傅淺淺那麼快,就兌現了他的願望。
也是,隻要是嚴格的要求,她不管費多大的努力,都能做到。
不像我,隻想要一場婚禮,卻等了八年,都沒有等來。
所以這次,傅淺淺,我不會再等你了。
我將腳步挪的離她遠了些,默默摘掉手上的戒指讓店員包起來。
傅淺淺立刻掏出銀行卡,想要幫我買單。
我還沒來得及和店員解釋,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佛珠。
昨天嚴格官宣回歸娛樂圈時,發的九宮格裏有一張照片就是這串佛珠。
佛珠和其他照片看起來並不相配。
但有人卻認出了這是華明寺獨有的佛珠。
一時間,華明寺閉寺半年和佛珠主人的詞條衝上了熱搜。
有狗仔拍到嚴格她們下山的視頻。
雖然沒有傅淺淺的正臉,但定製的連衣裙和連號4個9的車牌,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和豪門千金喜結連理。
隻有我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我的神思回到眼前,打斷了店員要刷卡的行為:
“不用了,我隻是試試,沒有想買。”
傅淺淺看著手機,漫不經心的答著:
“買吧,正好下午我有時間,咱們去把證領了。”
領證?
在她看來,和我的婚姻不過是公式化流程中的一環。
可這樣的感情,我已經不需要了。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走出了店門。
傅淺淺跟在我身後,似乎有些不滿我剛剛的行為。
“又在因為小嚴的事和我生氣?”
“我都說了,咱們的婚禮照舊,我隻是替他母親照顧他。”
是,嚴格是她母親閨蜜的兒子。
自從嚴格的母親去世後,比嚴格長幾歲的她,就承擔了照顧嚴格的責任。
嚴格一口一個姐姐叫著,看向她的眼神裏卻滿是愛意。
我知道,傅淺淺什麼都明白,她隻是裝傻。
而我,也不過是她用來抵擋外界流言蜚語,保護嚴格的工具。
我抬頭看向她平靜回應道:“嗯,我知道了。”
傅淺淺,這場三角戲,我不想演了。
我的婚禮確實照舊,隻是新娘不是你了。
2
聽到我不鹹不淡的回答。
傅淺淺不悅的數落起我來:
“我每天很忙,沒工夫伺候你的情緒。”
“你要是不想結婚,那就不要結了,婚禮取消好了。”
說完她就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商場,自己開車回了家。
她不知道,婚禮確實取消了。
我也確實不想結婚了。
我打開手機,看到和傅淺淺聊天框最後的紅色感歎號。
又嘗試著發了一條。
依舊是紅色的感歎號。
她連我的微信都沒有加回來。
又何談要和我結婚呢?
如果是以前,我還會勸說自己,想努努力,讓她回心轉意。
可現在,我不會再自欺欺人了。
她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裏。
正準備打車回家,我接到了結婚對象周瑤的電話。
她約我在一家新開的咖啡廳見麵。
看到我手上空空如也,她納悶的問:
“怎麼沒買戒指?”
我無奈浩子:“沒什麼合適的。”
說完,她忽然拿出來一個戒指盒子,遞到了我的麵前。
“這是我從法國帶回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所以一直沒敢拿出來。”
我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對精心設計的情侶對戒。
男戒的那隻刻著我的名字,而女戒的那隻刻著她的名字。
兩枚戒指拚在一起,鏤空部分形成了一個心。
這是我從未得到過的專屬偏愛。
我激動的差點落淚,正想將戒指戴在手上,表達自己的謝意時。
傅淺淺的電話打來:
“喂,你在哪,我叫司機接你去領證。”
我們剛剛鬧成那樣,她居然還能說出和我領證的話。
她是篤定了,我會原諒她。
以前,隻要我們兩個有矛盾,她總會首先選擇冷戰。
但不出半天,我們就和好了。
主要是因為我在妥協。
我妥協到允許嚴格參加我們的約會。
允許副駕駛貼上嚴格專座的標誌。
允許車裏擺滿嚴格的手辦。
傅淺淺的吃穿用度,也全部都是嚴格的挑選。
她的身上,再沒有一點我的影子。
可即便是這樣,嚴格還不滿足。
居然因為傅淺淺在開會沒接她的電話,就直接從別墅的二層跳下來,摔斷了腿。
傅淺淺知道後,退掉了上億的訂單,趕回來陪他。
還將一切責任歸咎到我的身上。
隻因為我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照顧嚴格。
她逼我給嚴格道歉,我不肯,就罵了我一天一夜,叫我跪在嚴格的病房前懺悔。
才肯原諒我,和我結婚。
不然,就要和我分手。
我那時太愛她,完全接受不了離開她這件事。
所以就答應了。
可一個人的愛不應該被這樣磋磨,傷夠了,自然就會離開。
想到曾經的種種,我心頭苦笑。
直接掛斷電話,將戒指放回戒指盒裏,揮別了周瑤準備回家去。
可我剛走到路邊,就被傅淺淺的司機攔住。
坐在後座的傅淺淺搖下車窗,看向我手裏的東西問:
“剛買了什麼?”
3
我怕她看見我手上的戒指盒。
將手背到後麵,繞過她這側上車。
傅淺淺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看到我手上的提包和白色袋子問:
“剛看你手上拿了個藍色的盒子,是什麼?”
“你看錯了。”
我把頭瞥向窗外,想著該怎麼拒絕和她去領證的事。
還沒等我想清楚,就背一個電話打斷。
嚴格的尖叫聲從傅淺淺的手機揚聲器裏傳出:
“姐姐,外麵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傅淺淺突然警覺起來:“小嚴你別怕,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看著她眼底的慌亂,我好像又看到了嚴格鬧自殺的那次。
那時,嚴格知道了我要和傅淺淺訂婚的消息,哭著鬧著和傅淺淺表白卻被拒絕。
所以走了極端。
傅淺淺悔不當初,但和我的婚期已經定下。
隻能對他加倍照顧。
傅淺淺要求我必須24小時接聽嚴格的電話。
以防嚴格找不到她,就來找我。
有次我在開會沒有接到電話,傅淺淺也在飛機上手機關了機。
嚴格又在家裏割腕自殺。
傅淺淺因此拉黑了我,帶嚴格去了華明寺療傷。
全然不顧我們定下的婚期,已經臨近。
傅淺淺永遠在犧牲我的利益,成全他人。
所以,這就是他們修佛之人口中的慈悲嗎?
所謂慈悲,不過是她篤定了我不會走。
篤定了我離不開她。
可這次,我不會了。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嚴格的所在。
他像一隻可憐的小狗蹲在路邊。
可是周邊一個人都沒有。
嚴格看到傅淺淺一下子衝到了她的懷裏。
我看著嚴格臉上得意的笑容。
便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他大概是知道了傅淺淺要和我領證的事。
所以故意阻礙我們。
我覺得可笑。
如果,他知道了我馬上要娶給別人,估計也會覺得自己很可笑。
嚴格可憐兮兮的靠在傅淺淺的懷裏,哭訴著自己被壞人跟蹤的事情。
傅淺淺一邊安慰他,一邊將他扶上了車。
轉身的功夫,她才看到我,腳步頓了一頓,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對我說道:“你自己回家吧。”
就離開了這裏。
這裏荒郊野外,我去哪裏打車回家?
我無奈的冷笑了兩聲,隻好找周瑤幫忙。
剛回到家不久,我聽到樓梯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傅淺淺看到我好像長舒了一口氣。
站在門外有些抱歉道:
“不好意思,下午事情這麼多,說好的帶你領證也沒有去。”
我以為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又一次提了領證的事情。
我將寫好的請柬收進包裏,說的漫不經心:
“沒事。”
她看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很滿意的走到我身邊,靠在了我的懷裏。
以前,我隻要乖巧聽她的話,她就會這樣嚴柔的對我。
她要我懂事,要我聽話。
卻縱容另一個男人,肆意的胡鬧。
我躲開她的撫摸,彎腰去收拾櫃子裏的東西。
傅淺淺怔了怔,忽然開口說:
“不如我們明天去領證吧。我把工作推一下。”
她難得對我妥協,我暗自冷笑一聲說:
“不了,明天約了浩子,要去給他送我婚禮的請柬。”
聽到我的話,傅淺淺的臉色可算緩和。
可她還不知道,我的婚禮,已經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4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後下樓去吃早餐。
剛到餐廳,就看到嚴格挨著傅淺淺幾乎要坐到了她的懷裏。
傅淺淺連哄帶勸求他吃著早飯。
他一會兒嫌雞蛋清有味道,一會兒嫌雞蛋黃長胖。
可是傅淺淺卻全然沒有生氣的意思,把水果切成小塊,喂到了他的嘴裏。
少年柔軟的嘴唇故意觸碰到了她的手指。
她繃著臉躲開,卻紅了耳根。
我冷眼看著他們的曖昧。
嚴格終於看到了我,打趣道:“哥哥今天穿的真好看,不會是要去約會吧。”
我還沒有說話,傅淺淺突然把水果盤放回了桌麵,有些嚴肅道:
“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她是你姐夫。”
哪怕知道我和傅淺淺訂婚,嚴格始終不肯稱我姐夫。
覺得這樣,就能劃清我和傅淺淺的關係。
傅淺淺對此也沒有任何規訓。
隻是由著他的性子來。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糾正嚴格對我的稱呼。
我卻無所謂道:“沒關係,他還小,想說什麼說什麼。”
這也是傅淺淺以前經常對我說的一句話。
無外乎是嚴格還小,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是錯的。
對,錯的是我。
是我眼瞎,愛了她那麼多年。
我的話把傅淺淺一下子噎住,她沒再給嚴格喂飯,而是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今天上午的會推了,你幾點走,我都可以送你。”
聽到傅淺淺的話,嚴格又哼哼唧唧著要鬧些什麼。
被傅淺淺一記眼刀飛了過去,瞬間閉了嘴。
原來,她不是不能管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在胡鬧。
隻是不想管,也舍不得管。
可她現在管了有什麼用。
我已經不在乎了。
吃過早飯後,我就讓傅淺淺送我去了發小浩子的咖啡廳。
浩子看到我興高采烈的將我一把抱住。
卻沒想到,會看見傅淺淺。
“她怎麼來了?”
浩子對她沒什麼好脾氣。
我解釋說:“她上午沒事,順路送我。”
“謔,還以為傅總大忙人,隻有空陪那個小明星呢。”
“把一個差那麼多歲的小男孩天天帶在身邊,說的好聽點呢,是修佛的人慈悲心腸。”
“說的不好聽呢,不知道有的人是不是變態啊。”
浩子心直口快,直接將傅淺淺麵子上掛不住。
傅淺淺有些不悅,又教育起我來:
“阿珩,你平時交什麼朋友我不管。”
“但婚禮還是要請一些言行規矩的人,不然容易丟傅家的麵子。”
“還會嚇到小嚴。”
看起來,她說的重點,隻是最後一句。
“我的婚禮,請什麼人,我說了算。”
我沉了口氣,直接將傅淺淺頤指氣使的教育懟了回去。
把手上的請柬,塞到浩子手裏。
傅淺淺怒氣衝衝的一把將請柬搶了過來。
“沈珩!你怎麼那麼不懂事!”
“什麼叫你的婚禮!你的婚禮不就是我......”
下一秒,她看到請柬上新娘的名字,瞬間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