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拯救植物人男友,我渣了缺愛的小侯爺308次。
後來愛意值收滿,任務成功,我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到現實世界。
可沒想到迎接我的,是男友極端的仇恨和背叛。
他以為我在他昏迷的時候拋棄了他。
所以為了懲罰我,一次次逼著我看他和情人曖昧。
在他們第三十八次逼我看現場的時候,係統的機械音又一次在我腦海裏響起:
“親愛的宿主,你的上一任攻略對象謝嶠南黑化值上升,小世界即將崩塌。”
“請問宿主是否願意回去繼續救贖反派謝嶠南,阻止他黑化?”
我想起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少年,再想到男友對情人的偏愛。
沉默良久,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願意回去,但我要求收回對男友的獎勵,換給謝嶠南,讓他長命百歲。
係統很快答應:
“三天後我會送宿主返回小世界,同時收回獎勵。”
……
決定離開後,我將剩下的三天時間做了個計劃。
第一天,我會將顧聞洲送我的禮物都整理出來,扔到垃圾桶。
第二天,我要回一趟高中,和過去的顧聞洲道別。
第三天,我想去南山的公墓,告訴外婆,離開的消息。
這些,就是我在現實世界,最後要做的事情。
剛設置好鬧鐘,顧聞洲就帶著許珊珊回來了。
他一身酒氣,急不可耐地拉著許珊珊走進了主臥。
毫不在意,這是我們的婚房。
更不在意我,這個他發誓要愛一輩子的女人,就住在隔壁聽完了全程。
自從我回到現實世界,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了。
將被子蓋過頭,我試圖隔絕外界的聲音。
可沒有用。
男人的悶哼,女人的嬌滴。
就這麼環繞在我的耳邊,赤裸裸地提醒我。
顧聞洲不愛我了。
他恨我。
眼淚在枕頭上開花,我正想強逼著自己入睡。
隔壁的聲音卻停了,顧聞洲下床,敲響了我的房門。
“出來收拾房間。”
我很想裝作沒有聽到,顧聞洲已經開始踹門。
沒辦法,我隻能起身。
“有什麼事嗎?”
看著我眼角的濕潤,顧聞洲嗤笑一聲,眼神冰冷:
“沈宛清,你裝什麼?”
“我可不是你那個早死的外婆,會可憐你沒爸沒媽。”
“趕緊去把我的房間收拾幹淨,放心,我知道你喜歡錢,會付你工資的。”
提到外婆,我瞬間就白了臉。
心臟像是被一張大手反複撕扯,直到碎成了千千萬萬片。
我從小父母離異,誰都不要我,誰都嫌棄我。
隻有外婆,她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將我帶回了家。
撫養我長大。
三年前,外婆因病去世,顧聞洲就成了最後一個愛我的人。
那時的他說:
“清清,你別難過,我會帶著外婆的那份愛一起陪著你的。”
可如今,他也學會了用外婆攻擊我。
人生真是場好戲。
見我沒有反駁,顧聞洲滿意了,轉身回了隔壁。
隻留下我,對著空氣輕聲開口:
“多謝顧總。”
今天,是第一天。
推開臥室門,入眼的就是淩亂的大床。
那是顧聞洲出車禍前,我和他一起挑的。
作為我們的婚床。
就連許珊珊壓在身下的床單被套,也是我和顧聞洲為新婚之夜準備的。
到處都是紅,紅的刺眼。
見我進來,許珊珊連忙穿上自己的吊帶睡裙,不經意間露出脖子上的點點紅痕,笑容嬌俏:
“清清姐,我這次跟聞洲鬧得有點大,辛苦你收拾幹淨。”
我沒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泄露了喉中的哽咽。
顧聞洲打量著我臉上的蒼白,勾了勾嘴角:
“行了,我和珊珊不打擾你了。”
說完,他就抱著許珊珊離開。
隻剩下我,麵對心裏的一片狼藉。
可原來,不是這樣的。
原來的顧聞洲,很愛我。
車禍發生那天,正好是我們試婚紗的日子。
顧聞洲在從公司出來的路上遭遇車禍,大腦缺氧。
醫生說他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可我不願意放棄,為了能讓他醒來,我嘗試了各種方法。
甚至一步一叩首,跪遍了普陀寺一千零八節台階,求神佛保佑。
那天,我腿上的鮮血染紅了楓葉,也喚醒了係統。
他告訴我,隻要我願意幫它完成攻略任務,就讓顧聞洲恢複健康。
我答應了。
兩年後,任務成功,我回到了現實世界。
可顧聞洲醒來後卻認定了我的離開是拋棄他。
所以恨極了我。
眼淚掉在手上,拉回了我的思緒。
揉了揉眼睛,我還是開始清理。
在衣櫃裏,我發現了一條灰色的圍巾。
大二那年的聖誕節,學校很流行給男友送自己親手織的圍巾。
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為他做這份禮物。
顧聞洲收到後,驚喜地抱著我在操場上轉圈。
他說:
“清清,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那個時候的圍巾還沒有起球,那天的顧聞洲還很愛我。
一切都沒發生,一切都已來不及。
“怎麼還沒打掃完?”
顧聞洲從外麵走進來,視線定格在我手中的圍巾,眼裏微光一閃而過。
“這條圍巾你從哪裏找出來的?”
我僵硬地抬起頭,突然很想問他:
“你還記得,我送你圍巾的時候嗎?”
顧聞洲眼眸微動,嘴角緩緩勾起,露出刺骨的涼薄:
“當然記得,這麼廉價的東西,也就你這靠外婆收廢品養大的窮鬼才會當作禮物送人。”
一句話,打碎了我所有的驕傲。
原來有的時候,記得比忘記,更讓人心痛。
抓著圍巾的手緩緩收緊,我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太廉價了。”
我的愛情,你的關心,都太廉價了。
站起身,我當著顧聞洲陰沉的臉色將圍巾扔進了垃圾桶。
“房間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提著垃圾,我沉默地走下樓。
許珊珊靠在沙發上,見我下來眼神一亮:
“清清姐,你過來一下。”
她朝我勾了勾手,像在叫一條家養的小狗。
“我的腳好酸,你來幫我捏一捏。”
我皺了皺眉,不想搭理她這種無理的要求。
許珊珊卻將視線落到了我手裏提著的垃圾袋,眼裏露出一抹精光。
她走到我麵前,一把扯爛了垃圾,接著故意坐到了地上,大聲叫道:
“清清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和聞洲是真心相愛的,你別打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忘了開口。
而顧聞洲已經跑了下來,一把將我推倒。
“滾遠點,誰給你的膽子傷害珊珊。”
我被猛地一推,倒在地上,掌心也被垃圾袋裏的尖銳物品劃傷。
鮮血染紅了手掌,可我卻感覺不到疼痛。
隻是執拗地看著顧聞洲解釋: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
“夠了!”
顧聞洲小心翼翼地將許珊珊扶起來,接著又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到我麵前,從頭淋下。
溫熱的茶水打濕了我的黑發,也藏住了我的眼淚。
顧聞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聲音冷得讓我發顫:
“沈宛清,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
“別挑戰我的耐心。”
我打了個冷顫,視線轉移到另一個沒有被扯壞的垃圾袋。
裏麵是我整理好的,所有帶著我和顧聞洲戀愛記憶的禮物。
也是我對顧聞洲徹底死心的開始。
擦了把臉上的茶水,我看著受傷的手掌彷佛又回到了在普陀寺的那天。
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
收回眼神,我輕輕開口:
“好,我答應你。”
第二天,我回到了原來的高中。
這是我和顧聞洲第一次認識的地方。
那天,我又一次被人堵在廁所。
她們扯破我的衣服,用打火機燒我的頭發。
說我是爸媽都不要的可憐蟲。
是顧聞洲幫我叫了老師,趕走了這些欺負我的人。
是顧聞洲脫下了身上的校服蓋在我的身上。
是顧聞洲說:
“沈宛清,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你沒有任何錯。”
所以,當他因為車禍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
我也願意為了他,一步一叩,跪遍普陀寺一千零八節台階。
隻求他能睜開眼,回到我的身邊。
那個上午,我走遍了校園的每個角落。
每個角落,都有我和顧聞洲青澀的過往。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客廳裏的燈還亮著。
顧聞洲竟然在等我。
“你去哪兒了?一天都不見人。”
他臉色陰沉,蓄勢待發。
像是一旦我說出他不滿意的答案就要動手。
我關上門,聲音清淡:
“回高中看了一眼。”
男人的臉色一鬆,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掛上濃濃的嘲諷:
“怎麼,你是想用回憶讓我放過你嗎?”
“別做夢了沈宛清。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是什麼嗎?”
“什麼?”
顧聞洲站起身,聲音很輕,卻重重砸在了我的心上:
“後悔當初救了你。”
“她們說得沒錯,無風不起浪。”
“怎麼她們當初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呢?沈宛清,你是活該。”
刹那間,我隻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凝固。
無風不起浪......
是啊,無風不起浪。
顧聞洲,如果你真的愛我,又怎麼會那麼堅定地信了許珊珊的話。
認為是我拋棄了你。
我們都活該。
手上的傷口再次被撕裂,這次比之前更痛。
痛得我想要落淚。
顧聞洲走上前,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拽上車。
我被他拉到了海邊。
沙灘上除了許珊珊外,還放著一排煙花。
我最害怕的就是煙花。
父母離婚那天,正好是除夕,到處都在放煙花。
而我的家裏,爸媽在爭吵,碗筷、桌椅摔了一地,發出的聲音也像煙花。
後來他們各自拿著行李離開,七歲的我光著腳追了半條街,天上還是煙花。
我又陷入了回憶,身子微微顫抖。
顧聞洲感覺到了,可他反而更加興奮,急切地將我拉到海邊。
“沈宛清,今天是珊珊的生日,我們專門請你來幫我們點煙花。”
說完,他就將打火機放到了我手裏,威脅道:
“聽話,想想你的外婆。”
我怔怔地看著掌心,心臟凝結成冰。
煙花照亮了天空,顧聞洲寵溺地將許珊珊抱進懷裏,哄著她許願。
我聽著煙花的聲音,眼前恍惚出現他將我從黑暗中拯救出來,說會愛我一輩子的承諾。
出現他車禍後,我答應係統:我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換他恢複健康的畫麵。
出現他一次又一次用我最在乎的東西攻擊我的話語。
一幕幕,一種種,都讓我痛得幾乎要死去。
眼前一黑,我倒入了冰涼的海水。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好像看到了顧聞洲奮不顧身朝我跑來的身影。
再次醒來已經是白天,也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
按照計劃,我應該去南山的公墓看外婆。
可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顧聞洲死死攥住。
皺了皺眉,我試圖掙開,卻驚醒了顧聞洲。
他坐起身,眼下帶著成片的烏青,可說出口的話依舊涼薄:
“沈宛清,你要是想自殺下次走遠點,別礙我的眼。”
我嗯了一聲,再也升不起爭辯的力氣。
反倒是顧聞洲覺得沒趣,鬆開手出去了。
等他走後,我在腦海裏呼叫係統。
“還有多久你能帶我離開?”
係統機械的聲音響起:
“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嗎?夠了。”
換好衣服,我溜出了醫院。
倒計時四小時,我回到了曾經的家,在巷子口買了外婆最喜歡的黃豆糍粑。
倒計時三小時,我取出了所有的存款,雇了曾經的鄰居,拜托他們以後替我給外婆掃墓。
倒計時兩小時,我抱著買好的鮮花和糍粑,坐上了開往南山的車。
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唯獨不想做任何與顧聞洲有關的事。
期間,顧聞洲給我打了很多電話,但我都不想接。
倒計時一小時,我走進公墓大門。
快到外婆墳前的時候,我看到了顧聞洲的身影。
他站在邊上,冷著臉指揮工人推倒外婆的墓碑。
“住手!都給我住手!”
我瘋了似地衝上前,大聲叫道。
可已經晚了。
外婆的墳墓已經被人挖開,露出了裏麵瓷白的骨灰盒。
“外婆......”
我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心臟像是被人淩遲,千刀萬剮。
顧聞洲冷哼一聲,從背後環住我,聲音低沉陰冷:
“沈宛清,這就是你不接我電話的代價。”
“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讓你連骨灰都留不下。”
我用力按住心口,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可都緩解不了心裏地痛苦。
“沒有下次了。”
係統播報:
“時空隧道開始解鎖:十、九、八、七......”
顧聞洲愣了一下,無端有些心慌。
“你說什麼?”
我轉過身,笑容慘淡。
“沒有下次了。”
“顧聞洲,我們不會有下次了。”
顧聞洲身體頓了頓,兩眼立刻充血,猩紅的嚇人:
“你再說一遍。”
我抱住外婆的骨灰盒,朝他笑了笑。
“顧聞洲,我們......再也不見。”
下一秒,我的身影就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慢慢消失。
係統播報:
“時空隧道加載完畢,傳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