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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生麻木地帶上了耳塞。

但顧啟安沒有放過他，接二連三給他發信息。

【表哥，有時候先羨慕你傷了腿，不用受這種累。你也要感謝我，知夏姐花樣真多，我叫的嗓子都啞了。】

【知夏姐說下次帶我去你們的主臥做。我問她表哥是不是有浴缸，我想在那兒。知夏姐同意了，誇我是勾人的狐狸。】

顧懷生自嘲一笑。

他艱難地屈膝彎腰，從保險櫃中拿出一個帶鎖的盒子。

密碼是他和許知夏在一起的第一個紀念日。

輸入密碼，盒子自動打開。

許知夏永遠不會忘記每一個與他們有關的節日。

跨年時會抱著他說“一直有你”，過年時會親吻他說“有你真好”，男生節、情人節、七夕節......

就連她自己的生日，她也會感謝他的陪伴，“懷生，我人生的最大幸運就是遇見了你。”

每一個節日的禮物各不相同。

或是她自己織的圍巾，或是她自己折的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或是她精心布置的生日屋。

他一直珍藏，想著把這些放到他的棺材裏。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隻有他相信許知夏口裏的“永遠”，成了最大的笑話。

收藏了很久，銷毀隻需要短短幾分鐘。

顧懷生把一隻隻千紙鶴撕成紙屑，把圍巾和手套剪爛。

收拾好滿地狼藉後，顧懷生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但心裏鬆了很多。

愛情早就變得一趟渾水，或許早該放過自己了。

至於那些象征著情意的首飾，顧懷生想，都送到慈善機構吧。

突然出現的許知夏不可思議指著地上的首飾：“懷生，你這是在幹什麼？！”

顧懷生輕輕笑了聲：“睡不著，簡單收拾一下。”

睡不著......？

窗戶大大敞開，許知夏瞥了一眼，呼吸急促：“是什麼吵到你了嗎？”

靜靜看了許知夏幾秒，顧懷生才搖了搖頭，輕描淡寫：“沒有。”

許知夏快步上前抱住顧懷生：“懷生，有什麼問題你一定要說出來，我們溝通。嬰兒房裏還差一張嬰兒床，我們明天去逛一逛，好嗎？”

他們先前商量過，等顧懷生腿徹底好了，就生孩子。

許知夏讓顧懷生躺到床上不要著涼：“好好睡吧，我研究一下嬰兒床材質和構造。我們的寶寶值得最好的。”

她打開電腦，一夜未眠。

顧懷生也如此。

聽著她筆尖沙沙聲，恍惚回到了好幾年前的校園時期。

當時他不愛學習，許知夏總是會熬夜給他做筆記，第二天早上給他一個早安吻，囑咐他考前看看。

可是，世事變遷。

直到晨光熹微，許知夏才堪堪結束。

她伸了個懶腰，輕輕來到顧懷生麵前，一如從前親吻他的額頭，低聲：“早呀，懷生。”

等她離開後，顧懷生慢慢睜開眼，視線落到書桌上那張密密麻麻的A紙上。

分別列了材質、品牌、安全性等幾大欄，很嚴謹，還有驗算數據。

顧懷生一直盯著，直到陽光跳躍其上，刺得他眼睛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