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在雨中穿行,很快停在蕭家大宅前。
蕭家作為百年世家,曆經風霜依然屹立不倒。
院前停靠的眾多豪車足以說明蕭家依然身處名流圈的中心。
蕭衍晟勾了勾嘴角,蕭家能走到現在不過是能夠舍下臉麵罷了。
他當年背著渣男的名頭睡了江沐顏,為已經走在下坡路的蕭家拉到百億投資。
可蕭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承他的情,反而怪他占了蕭恒景的姻緣。
蕭衍晟抱著骨灰壇走進了蕭家大門。
蕭母正在招待賓客,看見他臉色慘白的走了進來,心生不滿。
“你就這幅鬼樣子來參加你哥哥的歡迎晚宴?你穿得一身黑是什麼意思?”
她低頭撇見了蕭衍晟手裏的骨灰壇,怒意更甚:“好好的,你抱個香灰壇子幹什麼?我們蕭家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知輕重的兒子?
蕭衍晟慘淡的笑了一下:“哥哥不是回來了嗎?以後我不會再在你身邊礙眼了。”
江沐顏走了過來,眼中的厭煩不加一點掩飾。
“我讓人送給你的禮服你怎麼沒穿?”
蕭衍晟想起管家送去的禮服,是今天的D家的高定係列。
可是明顯不是他的尺碼。
不管是風格還是顏色都是蕭恒景喜歡的。
蕭恒景穿著奢華的高定禮服,身姿卓然,大步走了過來。
“想必是弟弟不喜歡我送你的禮服。”
他嗔怪的看向江沐顏:“都怪沐顏給我買了太多禮服了,我都挑花眼了。我實在穿不過來,便讓沐顏隨手送你一件。你若不喜歡,我明兒再送你新的。”
蕭衍晟心中刺痛,結婚多年,江沐顏從未送給過他一件禮物。
自己為數不多的西服還是婚前定製的。
他與其說是江家的女婿,不如說是一個不需要支付費用的男保姆。
江沐顏對著蕭恒景寵溺的笑道:“今天是你回歸的歡迎晚宴,自然要隆重一些。”
旋即又將蕭衍晟上下打量了一遍,總覺得他身上透漏著一絲詭異,突然想到什麼,她凝眉道:“茵茵怎麼沒有來?”
蕭衍晟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痛起來。
已經過去七天了,她才想起茵茵。
茵茵隻不過無意弄臟了芊芊的娃娃,江沐顏便讓茵茵下跪給芊芊認錯。
茵茵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個晚上,高熱不止。
等到蕭衍晟回去時,茵茵已經病得暈了過去。
而江沐顏卻帶著蕭恒景父女去海島度假。
茵茵醒來後哭著要找媽媽認錯,趁著江沐顏不注意,自己出了門,過馬路時小小的身軀被大貨車生生碾碎了,手裏還攥著江沐顏給他買的小鴨子玩偶。
出事時,蕭衍晟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可都沒有收到一絲回音。
蕭衍晟抱著骨灰壇的手指發白,他斂下眉眼,眼神空洞,嘴裏喃喃著:“茵茵,不是已經來了嗎?”
江沐顏像是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茵茵在哪裏?”
蕭衍晟正準備張口。
蕭恒景的女兒芊芊小跑過來,穿著可愛的公主裙,手裏拿著氣球,小臉紅嘟嘟的。
“江媽媽,快來陪我放煙花呀。今天外公給我買了好多煙花,芊芊害怕不敢放。”
“這小妮子纏了我一天了,說是一定要你給她放煙花,沐顏,你就快陪她吧。”
蕭恒景笑的寵溺,好像他才是江沐顏的丈夫。
江沐顏一把抱起芊芊,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呀,芊芊這麼聽話,所有願望我都會滿足的。”
她看了一眼蕭衍晟,意有所指的說道:“芊芊才不像有的小姑娘,隻喜歡吃醋哭鼻子。”
她一手抱著芊芊,一手牽著蕭恒景像外走去。
三個人離去的背影,像極了完美的一家三口。
蕭衍晟隻覺得諷刺,他和茵茵夢寐以求的東西,蕭恒景和他的女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茵茵不在了,他的心也死了。
蕭母白了他一眼:“沐顏和恒景才該是一對,不像有的人鳩占鵲巢都占不明白。”
不管是江家還是蕭家,都沒有他蕭衍晟的一席之地。
心傷透了,便沒有感覺了。
蕭衍晟麻木的走向二樓的兒童室,收拾完茵茵的東西,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推開門,他卻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