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師兄滿臉煩躁把我扯開，“曲聞笛，好好的你打人幹什麼？”

小師弟躲到他背後，憤怒道：“怕是被我說中心事，心虛了！真是虛偽！”

師兄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曲聞笛，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小師妹比你厲害，可大殿之上你也不該這麼鬧！成何體統！”

“不是我！”我指著他，胸口上下起伏，呼吸急促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滔天的怒火無處可以宣泄，甚至連露出點苗頭都要被人指責是錯的。

我什麼都不敢，做什麼都是錯。

小師弟得意笑笑，又湊到趙清懷身邊去。

“小師妹，我這回遊曆又帶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等回去了就拿來送給你！”

“哇，謝謝小師兄！”

看著他們師兄妹團結友愛，氛圍和睦，自己卻像是外人一般。

我有些站不穩後退兩步，師兄連忙死死扣住我的手。

語氣裏帶著威脅。

“安分點，別想著去小師妹麵前找事。”

他狠毒的眼神讓我心裏犯涼。

我好想問問，從前我也是你小師妹的時候，怎麼從來不見你嗬護過我呢？

因為我沒有爬過三千長階，便注定是錯了嗎？

可我曾經也想通過長階拜入師尊門下，但是所有人都在阻攔我。

“你這樣做，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說我停雲宗虐待長老遺孤？”

“不要不識大體，你一個人是想拖累我們整個宗門的名聲嗎？”

種種件件，都是他們強加給我的。

既然不願，又何必給了我後又來羞辱？

我鼓起勇氣一把扯開他的手，什麼也沒有直接跑開了。

徒留長老吹胡子瞪眼。

“我是為她好才把資格給她，這小白眼狼怎麼還怪上我了！”

趙清懷湊到長老身邊替他順氣，“師姐向來孤僻，希望長老不要介意。”

看到眼前聽話懂事的弟子，周長老欣慰的摸了摸胡須。

“都是同一個師父門下......”

剩下的話咽在嘴裏，而趙清懷自然能夠意會，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從大殿回來後，我的身體就止不住的發涼，像是掉進了冰窟。

顫抖著把自己裹緊被窩，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而額頭高熱不退。

我意識昏沉，恍惚間好像聽到爹娘在叫我，說要接我一起去生活。

我高興壞了。

然而爹娘的身影突然被利劍破開。

師父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曲聞笛，你為什麼在大殿上和小師妹起衝突？”

“早就告誡過你，不該奢望的東西別奢望。如果不是因為你爹娘，我根本不會收下你這個徒弟。”

我感覺自己像在火海裏，又一下掉進冰窟，死死摳著床邊。

想開口喊師父救我，竭盡全力喉嚨卻隻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嘶吼。

“算了！朽木不可雕也！”

他說完，便拂袖離去了。

淚珠不自覺從眼角滑落。

很久以前，小師妹受傷師父總是會很在意很心疼。

我也想讓大家這麼在乎，所以每天天不亮就去懸崖邊練劍，每天揮劍三千下。

那塊巨石終於被我擊碎時，我高興地要跳起來，滿懷欣喜去找師父，想告訴他我已經可以學劍了。

卻聽到師父和小師妹說。

“不要管你那個師姐，她就是個廢物，這輩子也不可能入門劍修。”

木劍落在地上，我回過神來抓起劍就跑，生怕被師父發現然後責罵。

眼淚卻大顆大顆落在地上。

我以為我都忘了，原來我其實一直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