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欽帶著沈宵傑離開,似乎要下定決心給溫餘茵一個教訓。
往日溫餘茵怕極了父子倆生氣,一旦他們冷暴力,溫餘茵就慌的不行。
即便死纏爛打也要黏上去,哄到他們開心了,溫餘茵才能鬆一口氣。
而這一次,溫餘茵什麼都沒做。
一連幾天,她都在收拾別墅裏的東西。
無人島那邊的工作人員需要溫餘茵的證件。
溫餘茵找了個時間送去。
剛辦完手續,就收到了婚紗店的電話。
“溫女士,你定的婚紗已經到了,什麼時候來試穿?”
溫餘茵這才想起來,沈行欽曾打算在結婚紀念日那天為她補辦婚禮。
當年結婚沈行欽還在坐輪椅,沒辦法跟溫餘茵拍婚紗照,隻領了一個證。
所以他允諾,在今年十二月的26號給她補辦一場婚禮,還專程在半年前就定下婚紗。
可現在。
“不需要了,麻煩退了吧。”
“啊?”工作人員很意外,“可是沈先生已經到店裏了。”
溫餘茵趕去婚紗店,沈行欽和沈宵傑正在店內休息室。
看到溫餘茵,沈宵傑小臉別扭。
整整三天,溫餘茵連通電話都沒打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
沈宵傑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
難道媽媽真的不要他了?
在婚紗店打來電話通知後,他鬧著要來。
可當看到溫餘茵麵色紅潤,他生氣更多。
姥姥說的沒錯,溫餘茵就是個心狠的媽媽,一點也沒小姨溫柔!
沈行欽臉色也不太好看。
不過他還是克製脾氣,“鬧夠了嗎?那件事分明你做錯了,還要跟我們耍性子,連婚紗都不想試了。”
溫餘茵想笑。
分明是沈行欽和沈宵傑在跟她鬧,在冷暴力她。
到頭來卻像是她一個人在鬧脾氣了。
“我沒耍性子,婚紗確實沒必要試了。”
26號,正是她離開的日子。
她不會出席婚禮的。
沈行欽臉色卻愈發難看。
“壞媽媽!”沈宵傑跺著腳,氣急道:“小氣鬼!你一點也不大度,根本沒資格做我的媽媽!”
沈宵傑任性慣了,故意刺激溫餘茵,每次他這麼說,溫餘茵都委屈到想哭。
但這一次,溫餘茵卻淡淡應聲。
“是,我沒資格做你的媽媽,讓溫子嫣做你媽媽吧。”
沈宵傑愣住。
沈行欽瞬間冷下臉:“溫餘茵,你夠了沒有?我跟子嫣清清白白,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我不過是心疼她,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就患癌,僅剩兩個月的生命,她也是你的妹妹!你為什麼心這麼狠!這麼毒?”
溫餘茵任由沈行欽怎麼指責,也很難再心痛了。
甚至在想,沈行欽如果有朝一日發現溫子嫣沒有患癌,會是什麼表情。
“還有事嗎?沒什麼事我要走了。”
溫餘茵轉身離開。
沈行欽慌了,“溫餘茵!”
“媽媽!”
驀地,沈行欽手機傳來響聲。
他接聽之後,臉色俱裂,語氣卻萬分溫柔。
“子嫣別怕!我馬上過去!”
未等溫餘茵反應,沈行欽攥住她的手。
“你也去!”
顧不得掙紮,溫餘茵被塞進車裏。
車子疾速,溫餘茵第一次見沈行欽那麼慌。
抵達目的地,一推開包廂,溫子嫣就哭著撲了上來。
“行欽!快救我!這些人要逼我喝酒!”
沈行欽立即把她摟在懷裏護著,沈宵傑也擋在溫子嫣前麵,小臉板的很嚴肅。
“不許你們欺負小姨!”
包廂裏頭都是男人,合同在桌前,像在談生意。
看沈行欽和沈宵傑這般,他們掏了掏耳朵,表情不屑。
“溫小姐此言差矣,什麼叫逼?我們隻是要你喝下這杯酒,就把合同簽了。”
沈行欽臉色很難看,“子嫣她有胃癌,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男人笑笑,“你是溫氏集團的嗎?你喝了頂什麼用?我要溫家的人喝!”
下一秒,沈行欽和沈宵傑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到溫餘茵的臉上。
溫餘茵臉色煞白,瞬間明白沈行欽為什麼要帶她過來。
原來是要她給溫子嫣擦屁股。
“不可能!”溫餘茵攥緊拳頭,“我不會喝的!”
溫子嫣當即哭作一團,苦苦哀求:“姐姐,我求你好不好?溫氏集團是溫家產業!等同於你的產業啊!你要眼睜睜看溫家倒了嗎?”
沈行欽厲聲道:“溫餘茵!你非這麼不近人情嗎?你知不知道子嫣為了這個項目熬了多少夜?不過一杯酒而已!”
沈宵傑也嚷道:“媽媽快點喝了!喝完你推小姨下樓梯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溫餘茵手扶著牆壁,隻覺得渾身冰冷。
父子倆字字句句,無異於逼她去死!
胃癌晚期根本不能喝酒,她喝了這杯酒還要命嗎?
更何況,溫氏集團和她有什麼關係?
作為溫家的大女兒,她甚至連溫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都沒有!
溫餘茵眼睛通紅,“想也別想!”
沈行欽臉色緊繃,在溫子嫣的哭泣聲中下定決心,端起那杯酒。
下一秒,他猛然掐住溫餘茵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