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開!病人心臟病發作了,別擋道。”
滑輪摩擦地板,發出尖銳的聲音,聽得我神經緊繃。
我趕忙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點名、消毒、穿防護服,走向手術台。
病人情況很嚴重,這台手術一做就是48小時,我整個人瀕臨虛脫。
憑著最後一絲力氣,我腳步虛浮往老公的辦公室去。
卻在經過病人病房時竟聽到老公的聲音,我好奇的看去。
半開的門縫裏,我看到陸亦淩溫柔的將女人摟進懷裏。
“沒事,你還有我。”
“瑤音,為了你,我都違規把婉清奶奶的心源調換了,你就別考驗我了。”
他的話像刀子般一下下剜著我的心臟。
所以,奶奶的死不是意外?
女人從他懷裏抬起頭笑了,當我看清那張臉時,渾身血液凝固。
蘇瑤音?
她不就是我剛剛從手術台上救下的患者嗎?
“我這就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你。”
陸亦淩急不可耐的撲了上去,兩人激吻,互相脫衣服。
我雙腿被血淋淋的釘在原地,直到蘇瑤音得意的與我對視,我才緩過神來。
原來,我信以為真的愛情,竟是一場騙局。
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蘇瑤音突然道:“門還沒關呢。”
腳步聲立即逼近,我落荒而逃。
醫院下班後我去看了奶奶。
在她的墓碑前,我號啕大哭。
無法接受那個將我拉出黑暗的人,竟然親手將我推進深淵。
眼前浮現的,是他溫柔陪伴身旁,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模樣。
是他告訴我,人各有命,我還要美好的生活要奔赴,以後他會一直陪著我。
奶奶死了,他會是我的避風港。
所有的山盟海誓,在今天被盡數擊碎,我不知要如何麵對奶奶,也不知要如何再麵對陸亦淩。
晚上九點,我才回家。
陸亦淩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不耐看向我:“今晚怎麼沒做飯?”
他眼神淡漠,仿佛我隻是給他做飯的阿姨般。
是什麼時候,他對我的溫柔不複存在了?
或許是一年前蘇瑤音回國開始吧,那時我隻當他工作太累,依舊堅信我們還有未來。
直到此刻,想到他在辦公室裏對蘇瑤音的溫柔,看到他真正愛一個人的模樣,才明白原來我從未被他愛過。
從始至終,都是我以為他愛我,然後用那根本不是愛的愛,將自己禁錮在此。
盡管心被紮得鮮血淋漓,我還是扯出笑容。
是挺好笑的。
他的妻子這麼晚才回來,他關心卻隻有沒做晚飯。
看到我紅腫的雙眼,他終於發現不對,對我攤開雙手。
“怎麼了?”
“我去看奶奶了。”
我撲進他懷裏,刺鼻的女士香水讓我惡心:“她昨晚給我托夢了,說她是被人害死的。”
陸亦淩身子明顯的僵硬。
他揉著我的頭發,手指顫抖著,連帶著聲音都染上沙啞:
“你奶奶的死就是一場意外,別多想。”
真的是意外嗎?
還是說,你為了自己的心上人,調換心源害死了她老人家。
蘇瑤音就是當年跟奶奶競爭心源的患者,按照順序本該到奶奶。
她的家人卻去醫院鬧,說奶奶是個半截入土的人,做手術就是浪費資源,不如把心源留給真正需要的人。
我不同意,跟他們大吵一架,可惜沒權沒勢,鬥不過他們。
最後還是陸亦淩出麵擺平,說人人平等按順序來。
那一刻,他就像是神一樣降臨,直到今日我都還記得他安撫我的那個笑容。
所以,當血淋淋的事實被撕開,我要如何去接受?
陸亦淩,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你要我怎麼繼續愛你?
“對,夢而已。”
“畢竟亦淩,奶奶的手術就是你親自操刀的,你不會害她老人家的,對嗎?”
我緊緊的盯著他,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但等到是他表情一寸寸裂開,最後躲開我的視線。
他起身:“我來做飯吧。”
說完,他進了廚房,步伐有些慌亂。
我如虛脫了一般大汗淋漓,苦笑著搖頭。
都知道答案的問題,沒必要再問。
陸亦淩下廚時,他的手機振動不停。
我拿起來,輸入蘇瑤音的生日成功解鎖。
軟件裏,是蘇瑤音發來的曖昧信息。
肉麻、肮臟、不堪入目。
我顫抖著手,盡數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