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那天我查出懷孕,而陸昀清車禍失憶,徹底忘記我,記憶退到十年前向白月光求婚那天。
白月光絕口不提十年前如何狠心甩了陸昀清並傍上富家公子出國留學的事。
而我一次又一次解釋,一次又一次挽留。
陸昀清摟緊白玉光,眼神淡漠地看向我:「你走吧,我真的不認識你。」
直到後來我發現,陸昀清失憶後最愛的是白月光,失憶前最愛的也是白月光。
我累了,選擇徹底放下這段感情。
……
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陸昀清俊冷的臉難得露出癡愣的表情,而沈嫣嫣在一旁噗嗤笑出聲。
「想靠懷孕上位?大姐,你這拿捏男人的手段也太俗套了吧!」沈嫣嫣笑嘻嘻地嘲諷我。
我將懷孕診斷書和婚禮請柬都扔到陸昀清身上。
「已經定好婚禮在下個月舉辦,請柬都發出去了,陸昀清,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陸昀清看到請柬上「顧姝白」與「陸昀清」兩個名字,神色變得複雜。
「你是顧姝白?」他劍眉輕蹙,眯起桃花眼打量我:「對不起,我腦海裏真的沒有你這號人。」
我耐心勸慰他:「沒關係,我會幫你慢慢想起來的,我們不僅相愛,在事業上也相扶相持。
你說過我是你的下一部影片《鵲橋菩提》的繆斯......」
說到這裏我有些羞澀,低頭拿出厚厚的劇本:「這部電影是我們愛情的象征,你拿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回一些記憶。」
走出醫院後,我再也控製不住眼淚,躲在樹蔭下痛哭。
大過年的,往來路人麵帶喜色,行跡匆匆地回家團圓。
他們看起來都很幸福,隻有我無比倒黴,在大年初一這天查出懷孕,並經曆未婚夫陸昀清的車禍。
好在陸昀清沒有大礙,隻是頭部腦震蕩,積淤的血塊壓迫神經,導致他失去近10年的記憶。
我和他就在這10年裏相識,相知,相愛。
如今他把我忘得一幹二淨,身心停留在二十歲那年,那年他青春年少,跟初戀沈嫣嫣處於熱戀中,正準備向她求婚。
此刻寒風吹徹,一輛勞斯萊斯不知何時停在我麵前。
我連忙扶著樹幹站穩,堆出一臉諂笑小跑到車邊:「費先生來啦?費先生晚上好。」
費潤珩是電影《鵲橋菩提》的出品方,我跑了很多關係才拉到他的投資。
「聽說陸昀清出車禍了?」費潤珩的秘書走下車,肅聲質問我:「他是電影的導演,拍攝原定於3月份開機,現在會受影響嗎?」
我立刻說絕對不會,一口一個保證,一口一個請放心,點頭哈腰做小伏低。
這10年來我陪陸昀清混演藝圈,他埋頭寫劇本搞創作,我在外跑關係拉投資,喝酒喝出了胃病,撇去所有清高風骨。
眼前這秘書顯然對我的世故圓滑十分不屑,我不用想也知道,那出身高貴的陸昀清對我必定更是瞧不起。
後座車窗降下,費潤珩遞出一方絲綢帕子,言簡意賅:「下次再見到你時,我不希望看到你這副樣子。」
他墨黑的鳳眸掃過我臉上淚痕,目光愈發幽冷,我感覺像被打了一耳光。
隻有冷靜的強者才配與他談事,而我現在是個傷心的瘋子。
我迫切地想要陸昀清恢複記憶。
老話說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於是我整夜不睡,把陸昀清愛吃的菜都做了出來。
天亮後我提著保溫盒,期待滿滿地趕到醫院。
我希望陸昀清已經看了《鵲橋菩提》,這個劇本裏女主與男主相遇於微識。
劇本裏女主清高而內斂,男主開朗有痞氣。
他們為了彼此而改變,男主越發踏實上進,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埋頭工作。
而女主越發長袖善舞,在外曲意逢迎,隻為給男主鋪路。
這是我和陸昀清的真實寫照,十年,我們變成了與年少時截然相反的模樣,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我以為陸昀清看了劇本多少會有些觸動。
沒想到走入病房後,我看到劇本被扔進垃圾桶裏。
沈嫣嫣躺在陸昀清的床邊,和他蓋同一條被子,像對交頸鴛鴦。
聽見我開門的聲音,沈嫣嫣最先醒來,挑釁般朝我一笑。
「昨晚陸昀清光顧著跟我追憶青春時光了,我想睡覺他都不肯,抱著我說個不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