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念妤絕望的樣子,駱舟珩也隻是冷哼一聲,毫無留戀地抽身準備離去。
江念妤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曾經因為生產而留下後遺症的下腹開始劇烈絞痛起來,疼地江念妤蜷起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回憶像潮水般不停地席卷而來。
是啊,她和駱舟珩,不久前也是有一個孩子的。
她甚至還記得,拿到檢查報告的那天,駱舟珩望向他那繾綣的眉眼。
隻是當時的江念妤完全沉浸在得子的喜悅之中,完全沒有發現駱舟珩眼底的那抹憎恨之色。
直到生產之日,江念妤因為疼痛難忍,想要讓駱舟珩替他打無痛時,卻隱約聽見他和醫生說。
“打麻藥萬一會影響臍帶血的作用呢?事關程柚的安危,我不得不謹慎一點。”
江念妤本就疼的快失去意識,沒聽太清,隻見最後駱舟珩上前握住她的手,請求她為他們的孩子再忍耐一下。
江念妤於是最終還是忍住了,直到孩童發出啼哭的那一刻,她看到駱舟珩高興的表情。
才終於力竭昏死過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駱舟珩的喜悅,卻沒有一分是因為她。
等到江念妤從冰冷的病床上醒過來時,她的周圍空無一人。
她的孩子被隨意地放到她的枕邊,在這寒冷的天氣裏,他們甚至沒有給她的孩子蓋一件薄被。
江念妤慌張地將孩子抱進懷中時,小孩的臉都已經變成青紫色的了。
她發覺情況很不對,下意識地就開始喚起駱舟珩的名字,但卻沒得到任何的回應。
沒辦法,她隻能親自抱著孩子找醫生求救。
結果因為剛生產完,江念妤的腳才剛碰到地,就因為下身撕裂般的痛感而狠狠摔倒在地。
但她顧不得疼痛,連忙爬起來就衝出去。
江念妤抱著孩子在樓道裏奔跑求救著,即使下身因為產後撕裂而洇出血,即使額頭上的汗珠如落雨般滴灑也不敢停下。
她不明白,為什麼駱舟珩這所平時24小時都有人值守的私人醫院會在她生產之日突然變得空無一人。
直到又一次因為小腹疼痛而癱倒在地上時,她終於遇見了一名清潔工。
“哦,你說駱總啊,今日好像是他的愛人做手術的日子,醫生和護士全部被他叫過去了。”
“什麼?你問他的愛人的名字?好像是叫......程柚。”
那兩個字傳入江念妤耳朵裏時,她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起來。
全身的疼痛仿佛在這一刻成倍地席卷而來,幾乎快將她壓垮。
但江念妤必須撐著最後一絲意誌,因為她的孩子還沒得到救助。
在江念妤的懇求下,那名清潔工扶著她找到了程柚的病房。
還沒走進去,就能聽見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柚柚,這下做了手術,你總算是徹底好起來啦!”
說這話的是駱舟珩的好哥們,徐鴻。
平時見到江念妤時他總是冰冷中帶著一絲厭惡,江念妤還以為是他和駱舟珩一樣生性不愛笑。
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們都隻是分人而已啊。
程柚坐在病床上,巧笑倩兮。
人群中的她耀眼地像是公主,即使做了化療帶著帽子,也精致漂亮的不像話。
明明是和江念妤同樣的臉,卻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程柚笑著看向駱舟珩,
“多虧了舟珩哥哥,要不是他替我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孿生姐姐,恐怕我現在早就命喪黃泉了。”
說完,她又迅速低下了頭,小聲囁嚅著。
“就是......就是可惜讓舟珩哥哥受委屈了,和姐姐結了婚,還......”
一提到我,在場的空氣迅速地冷了下來。
駱舟珩的父母也在場,他的母親趕緊坐在程柚的身邊安慰。
“囡囡別傷心,舟珩本來就是為了你才和那個草包在一起的,等你身體好起來以後,舟珩就會和她離婚,到時候,你還是我的好兒媳!”
徐鴻也跟著附和“對啊柚柚,你知道珩哥心裏隻有你的,我們可也隻認你一個嫂子啊,快把身體養好,我可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程柚的小臉被說的紅撲撲的,濕漉漉的大眼睛有些期待地望向駱舟珩。
“舟珩哥哥,真......真的嗎?”
駱舟珩似乎正在發呆,被程柚這一呼喚,望向她的眼神溫柔地仿佛能蘊出一汪春泉。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並在程柚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房間裏又開始起哄,
隻有格格不入的江念妤僵硬著身體,站在角落的闌珊處,懷裏抱著咽氣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