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將軍霍清一家滿門抄斬。
監斬官正是霍家的上門女婿池墨。
眾人唏噓不已,唯有霍令儀幾近哭暈在閣樓上。
她霍家滿門本可以不死的,是池墨偽造了她家中造反的證據。
她本是飛虎將軍嫡女,尊貴無比,自從嫁給池墨後,便處處幫扶。
池墨一介窮苦書生,求娶時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發誓此生定不負她。
可是,婚後不久,他青雲直上後便和表姐廝混到一塊,甚至陷害她父親通敵叛國。
原本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是池墨遞上了最後的“證據”。
親人的證詞,便是皇上不信,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她霍家一十六口被斬殺於菜市場,血流成河,死後頭顱懸掛,受萬民唾棄。
而霍令柔一家卻被池墨以功績相保,甚至為霍令柔的父親兄弟求來了入朝為官的機會。
她不甘心!
若不是自己對池墨死心塌地,怎會給他背叛的機會。
“妹妹,昔日你大房欺壓我家的時候,可想過會有如今?”
霍令柔一身華服,居高臨下地看著霍令儀,眼中滿是暢快。
“我家處處幫扶你家,何來欺壓一說!”
霍令儀被人壓製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爹不過是想要一個官職,你爹卻再三推脫,不就是看不起我家嘛!”
霍令柔麵露狠厲,一腳將霍令儀踢翻在地。
她疼得直冒冷汗,心中卻想起了這樁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霍家這一代隻出了她爹一個有本事的,其他兄弟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其中又以二房最為蠢鈍。
自私、虛偽又好麵子,沒當官之前尚且仗著父親威勢壓人,若是有個一官半職,不知會是何種模樣。
霍令柔不覺,獨自訴說著自己的憤懣。
霍令儀轉過頭不看霍令柔不和她說話。
卻不想她的動作讓霍令柔更加生氣,強行扭過她的臉:“如今,我爹揭發有功,平步青雲,而我不日便會嫁給墨哥哥,你若不死,誰給我騰位置呢?”
霍令儀冷笑一聲。
“你不知道吧,我懷孕了。”霍令柔撫著肚子一臉幸福,“這孩子是你爹娘被殺那天懷上的,墨哥哥知道了別提有多高興了,說,這便叫做雙喜臨門。”
霍令儀按下內心的激動,隻是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情緒。
“你以為沒有我,沒有我爹,他池墨能走到今天?”
霍令柔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眼神示意丫鬟去找池墨。
“墨哥哥會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知道,隻是你落到如今的地步可會後悔當時拆散我和墨哥哥。”
“我從未拆散過任何人。”
她還不至於淪落到需要靠搶別人的相公。
帝都想與她霍家結成姻親的皇親貴胄不在少數,要不是看中他的人品,她怎會違背父親的意願非要和他在一起?
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是她識人不清,隻可惜連累霍家上下一十六口人為她做的選擇付出代價。
“你還是一如即往的虛偽!和你爹一個樣子。
你不知道吧,欽天監那群人為了立功,十八般酷刑在他身上一一用過,身上一塊好皮都沒有,竟然還死咬著不開口。
我前些日子跟著墨哥哥去看過,你霍家十六口人身上血跡斑斑,哀嚎不已,當真是嚇人。
若不是你嫁與墨哥哥,想必菜市場的亡魂又要多上一條了。”
霍令柔越說越興奮。
霍令儀握緊衣服裏藏著的匕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劫持了霍令柔。
“我要見池墨。”
霍令柔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無比驚慌,“霍令儀,你別衝動!墨哥哥馬上就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池墨大步走進來,死死盯著霍令儀,“把刀放下!”
霍令柔梨花帶雨地求救:“墨哥哥救我。”
“柔兒,別怕。”池墨溫柔地安慰霍令柔,又怒聲嗬斥霍令儀,“霍令儀,你到底要幹嘛?”
“我要幹嘛?”霍令儀苦笑“我要讓你給我霍家上下一十六口人賠罪!”
池墨身子一僵,隻是聽到霍令柔的哭聲,心疼不已。
“你想做什麼?”池墨皺著眉頭問。
“我說了,我隻求一個公道!”霍令儀臉色蒼白,手上的匕首死死抵在霍令柔脖子上,壓出一道血線來。
“我爹絕不會是通敵叛國之人!”
池墨眼神一變“知人知麵不知心,如今證據確鑿,皇上聖旨已下,你竟敢說有冤屈?”
霍令儀仰天長笑“好一個證據確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霍令儀用力割下,霍令柔脖子上的血痕更深,血流不止。
池墨丟過暗器,匕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霍令儀被侍衛按壓在地,池墨則緊緊抱住懷中哭泣不止的霍令柔柔聲安慰。
池墨吩咐人將霍令柔帶下去,自己則慢步走向霍令儀。
霍令儀從侍衛手中掙脫,伸手想去抓地上的匕首,卻被池墨踩住了手。
“昔日的霍家千金,原也不過如此。”
池墨將匕首踢開,吩咐道:“把她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剜下來,去喂夫人的狗,別讓她死了。”
看著霍令儀憤怒的表情,池墨笑了,“你想死,我偏留你一條性命,看著我。”
護衛將霍令儀拖走,聽著隔壁調笑的聲音,霍令儀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血色湧出來時,護衛便用沾了鹽水的毛巾拭去,疼得霍令儀直冒冷汗。
“您放心,大人吩咐過,必會留您一條性命,您便安心受著吧。”
霍令儀雙目通紅,汗如雨下,她死咬牙關,卻不肯開口發出一聲喊叫。
她心中數著被割的次數,暗自發誓一定要讓池墨將欠她的、欠霍家的,加倍奉還!
不知過了多久,霍令儀身上滿是傷口。
護衛最後一刀,直直插入霍令儀心口。
“要怪,就怪你父親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