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裏麵,一片黑暗。
黑暗中,卻亮起三個火星。
那是三個人,正在抽煙。
其中一人,正是詢問葉建國的食客,名叫葛春。
葛春是工人,但卻不怎麼工作,最喜歡投機倒把,外加跟社會上的混混接觸。
“春哥,人怎麼還沒出來?”
身後兩個人,就是附近有名的街溜子,高海和馬棟。
高海覺得太冷了,這煙都沒法抽了。
高海身上,裹著軍大衣,連續跺著腳。
馬棟也套著軍大衣,裏麵還挎著包。這綠色的布包,裏麵裝著兩把匕首。說是匕首,就是自己做的,刀柄纏著膠帶。
木蘭縣這些混混打架,都自帶武器。
葛春回頭白了兩人一眼,也哆嗦道:“你倆就不能等等,這個人可是肥羊,還領著女兒。”
“到時候,把錢搶了,用女兒威脅他,他都不敢報警。”
“春哥,真是外地人?”
“放心吧,絕對不是縣裏的人,穿著像土老帽,就是有錢。”
三人正說著呢,葉建國和葉小玲終於走了出來。
剛吃完飯,父女倆也不覺得冷了。
葉小玲蹦蹦跳跳,葉建國辨別一下方向,朝著縣城東麵而去。
“跟上!”
葛春領著人,朝著葉建國和葉小玲追了過去。
葉建國走著很慢,還摸了摸肚子。
牽著女兒的手,葉建國聽到身後有動靜。
“被盯上了?”
葉建國瞬間反應過來,摸了摸下巴。
“財不外露。”
“我忘記這個年代,惡性犯罪太多了。”
“不對啊,現在是嚴打階段,還有人敢?”
葉建國所說的嚴打,就是83年6月份開始。全國上下,嚴厲打擊犯罪,針對各個城市的黑惡勢力、小偷小摸,隻要抓住了,從嚴從重處罰。
這個時期,偷東西都可能背叛無期。
交往三個女朋友,直接死刑。
在這種打擊之下,社會安定了許多。
就算是這樣,還是有許多人鋌而走險。
葉建國停了下來,直接回頭。
葛春、高海和馬棟愣住了,對方都停了下來。葛春先看了一眼四周,這街麵上沒什麼人,葛春先擠出邪惡笑容。
“同誌,借個火!”
葛春想要靠近葉建國,葉建國淡淡道:“你們跟我半天了。”
“什麼跟你半天?”
“就是路過。”
葛春說完,已經從兜裏抽出匕首。
“爸爸,小心!”
葉小玲趕緊喊著,高海卻一步踏出,跑到葉建國的前方。
葉建國側目看了一眼,把女兒放在身側,慢慢後退。
“小子,你挺有錢的?”
“借我點花花?”
葛春笑嘻嘻望著葉建國,剛說完,葉建國一腳就踹了上去。
“轟!”
這一腳太快了,還是窩心腳。葛春當場就被踹翻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地上。葉建國看都不看,然後拔出一把柴刀。
“唰!”
柴刀落了下去,直接落在馬棟的脖子上。
“哎呦我去!”
馬棟剛要掏匕首,當場就呆滯了。對方也帶著刀,速度還這麼快。
高海想要衝過來,葉建國從身後掏出斧頭,直接扔了出去。
“撲!”
斧頭當場斬進高海腳下的地麵,高海瞬間不動了。
“打劫我?”
“就這點本領?”
柴刀拍在馬棟臉上,鐵貼在臉上,直接把馬棟的臉給粘上了。葉建國再次用力,馬棟的臉皮都要掉下來了。
“啊!”
“大哥,我錯了。”
“都是春哥讓我們來的。”
“不敢了。”
馬棟和高海就是街溜子,他們遇到老實人可以欺負一下,遇到狠人,那就慫了。
葛春也一樣,捂著肚子,看著葉建國這麼厲害,一手柴刀還有斧頭,葛春也知道,自己遇到狠人了。
“我們錯了。”
“放過我們吧。”
葛春揉著肚子,也不敢了。
“放過?”
葉建國掃向三人,一眼看到高海和馬棟的軍大衣。
“把衣服脫了。”
“啊?”
葉建國一句話,就讓兩人傻眼了。
“快點!”
葉建國舉起柴刀,嚇得馬棟趕緊脫軍大衣,高海也是如此。兩人都脫掉,葉建國卻指了指葛春道:“有錢嗎?”
“借我花花?”
葛春都傻了,自己剛才說的話,葉建國給還了回來。
到底誰打劫誰?
尼瑪!
自己主動送上門。
心中都在流血,葛春從兜裏,掏出十三塊錢。
其他兩人,從兜裏就掏出兩塊錢。
葉建國收起錢,對著三人道:“滾吧。”
葛春、高寒、馬棟撒腿就跑。跑的速度相當快,畢竟沒有軍大衣,太冷了。
葉建國卻穿上軍大衣,還把衣服給女兒套上。軍大衣有點大,葉建國還給係上。葉小玲就跟一個軍綠色冬瓜一樣,在地上挪動。
“爸爸,這樣不好吧?”
葉小玲還是有點擔心,爸爸拿著刀,搶對方的錢。
“做錯事,就要接受處罰。”
“我不是搶,我隻是獲取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葉建國信誓旦旦說著,收起斧頭和柴刀。
“女兒,記住了,在錢財無用的時候。”
“公理,隻在刀劍。”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