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也被嚇了一跳。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如何回答這個突如其來的危機。
“是文工團要的之前......”
“知鳶姐!”
他的話還沒說完,宋景和就像一隻小獸一樣飛奔過來撲進了喬知鳶的懷裏。
宋淮迅速將資料塞回包中,剛要鬆一口氣。
卻看見宋景和忽然臉色大變,看見宋淮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妖怪,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喬知鳶發現不對,語氣冷了下來。
“景和,怎麼回事?”
宋景和卻支支吾吾,“原,原來哥哥也在啊,那我就先......”
他假意離開,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腕上一道烏青色的傷痕。
喬知鳶瞳孔微縮,聲音裏很快帶上了幾份緊張。
“這是怎麼搞的?!”
宋景和眼淚欲落不落,眼巴巴的看著眼前的宋淮。
“隻是和哥哥今早起了一點碰撞......這也是我有錯在先......”
“不是我!”
宋淮臉色難看起來。
他敢肯定今早和宋景和發生衝突的時候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更別說留下那些烏青的傷痕!
但喬知鳶顯然不會信他。
“宋淮,讓出名額這件事是我讓你做的,有什麼不滿你衝我來,對景和你撒什麼火?!”
宋淮百口莫辯。
喬知鳶麵色難看。
“看來三天的禁閉不夠,你還得多關幾天才能長教訓!”
不由分說,她將宋淮生拉硬拽的扯進了閣樓。
黑夜漫長寂靜,宋淮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被打翻的蔥絲麵還黏在他的袖口,散發出一陣令人惡心的膩味。
隻是露出的一小截烏青就能讓喬知鳶情緒失控成這樣,可他頂著血紅劃痕的臉卻連一個問詢都沒有。
多可笑,這就是他戀慕了三年的婚約對象。
宋淮徹夜未眠,再醒來,他是被宋瑤強行拉起來的。
幾夜冷風吹過,他的大腦重的發疼。
宋家全家人在樓下等他。
他們個個穿的西裝革履 ,似乎要參加什麼重要的儀式。
一身單薄襯衫的宋淮在他們麵前,顯得像是一個乞丐。
宋父眉頭皺緊,張口就罵,“一大早去哪兒把自己搞的一團糟!明知道今天是景和上台彙演的好日子,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宋淮扶著門框站立,身體一邊輕一邊重。
原來,今天就是宋景和上台領唱的日子了啊。
他看著這個眼前和他有三分像的男人,忽然覺得好陌生。
人人都說骨肉親情打斷骨頭也連著筋,可是他的親生父親,從未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
回來的這三年,宋淮為了討好父親殫精竭慮。
他一個咳嗽,他就四處為他尋醫問藥。一個文件丟在家裏,他能淩晨從床上爬起來親自跑去公司給他。
可就算是這樣,宋淮在他心裏永遠隻是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宋景和才是自己拿得出手的富家少爺。
宋景和撒謊,霸淩,他永遠裝作看不見。
有時候他真想問問,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就不能從一開始就裝作看不見?
這個京海,他也不是非來不可。
“我生病了,去不了現場。”
被傷透的心早已成為一捧死灰。
“生病了?!”宋母的聲音尖利,“我看你現在不是站在這兒好好的嗎?找什麼借口!”
宋淮頭重的眼冒金星,耳朵裏隻能聽見幾個尖銳的聲音。
“宋家三代怎麼出了你這個嫉妒成性的東西!這個演出你今天非去不可了!”
他被強行拖拽上了車。
開車的人是宋瑤,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今天特意開了一輛拉風的敞篷車。
“你不是說不舒服嗎?這種病吹吹冷風就好了。”
宋瑤眼底帶著幾份狡黠的惡趣味。
宋淮本就頭昏腦漲,被涼風一吹,骨頭縫裏都發著疼。
他感覺自己在雲端,想死卻又不能死。
恍惚中似乎有一雙手托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腦袋。
他睜開眼,喬知鳶清冷的麵容出現在了眼前。
“你這又是何必。”
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俯下身,一個冰涼的唇輕輕的蓋在了他額前的發絲。
宋淮混沌的大腦遲疑的出現了怔愣。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從前就算是他百般討好,喬知鳶卻也總借作風問題隻願牽手。
但就在他已經決定離開的時候,她怎麼會突然站在他這邊?
“滿意了嗎?”
泠泠如玉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倦。
“現在,你能別擺出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