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這時才發現自己和蕭清宴鬼混一下午,那股子風塵氣竟都忘記藏起來。
忙岔開話題,噓寒問暖。
可每當她靠近我,都讓我生出一股莫名地惡心。
我側身躲開,“本王今夜想一個人待著。”
蘇媚滿眼詫異,隻因我從未這般和她說過話,連重話都未曾。
她紅著眼跑出去,我扶著額頭坐到床邊。
晚些時,她的丫鬟來找我,說王妃傷心得飯都吃不下去。
今夜前聽到這話,我會信。
如今,我冷笑,“那就餓著。”
丫鬟驚愕地退下,再也沒有來過。
次日是中秋宴會,為了不和蘇媚同坐一輛馬車,我先一步出府進宮。
卻在殿外撞見太子蕭清宴。
此時他衣冠楚楚,一副未來天子的溫和從容,還關心我此次征戰可否受傷。
過去就是因為這樣的皇兄,縱使父皇偏心,我都沒有想過奪位。
但此刻,看到這樣假模假樣的他,我隻覺得惡心,側過身沒有理會。
如此對太子其實是逾矩,他身旁的太監有些不滿嘀咕兩句,被蕭清宴訓斥。
“他是孤的親弟弟,豈容你們放肆!”
在外人麵前,他永遠偽裝得很好,誰能想到當朝太子,與親弟弟的妻子偷情?!
入座沒多久,姍姍來遲的蘇媚穿著耀眼的裙子到來。
她仰著頭,將那副絕色容貌遞到我的麵前,還委屈地說我怎麼不等她。
我依舊未理會,她見我冷漠,臉色有些尷尬。
對座的蕭清宴忽然對我道,“清河,弟妹打扮得這麼好看,都是為了你的麵子,怎麼這樣的態度?”
語氣中透露著幾分不悅,方才我那樣對他,他都可以壓下怒意。
如今碰到蘇媚,就按耐不住了?
我放下酒盞,抬眼看他。
忽然勾起唇角,但臉上卻並無笑意。
“皇兄看來很關心我們的家事啊。”
我陰陽怪氣,讓他下不來台。
蘇媚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然後對蕭清宴笑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王爺待妾身極好。”
這樣做戲,聯想到他們昨日那副惡心的樣子。
隻覺荒唐又可笑。
這時,父皇突然駕到,中斷了他們的戲碼。
父皇對於我此次邊關大勝,依舊沒有半分誇讚,反而對眾臣說太子殿下出類拔萃,已然可以行監國之權。
自幼便如此,哪怕我們同父同母,哪怕我在戰場幾經生死,都贏不了父皇的喜愛。
隻因蕭清宴是長子。
麵前忽然出現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持著筷子夾菜喂我。
那動作親昵至極。
“王爺,還有我陪著你呢。”
轉過頭,看見蘇媚眼中滿是擔憂。
我素來便遭遇不公平對待,滿朝文武也多是阿諛奉承太子。
唯獨那年上元佳節。
那日我征戰歸來,將準備了許久的禮物呈給父皇,他卻冷著臉讓太監收下。
然後對著身前的蕭清宴和太子妃說,“你們夫婦送來的前朝字畫,很得朕心啊。”
他毫不吝嗇地當眾誇讚,盡顯對兒子兒媳的喜愛。
我低下頭,默默離開,卻在禦花園碰見國公府的獨女蘇媚。
她看出我心事,對我說,“其實在臣女看來,王爺守衛邊關,曆經沙場,之勇氣更讓人佩服。”
她摘下身旁的一株杜鵑花遞給我。
“將軍就如杜鵑花一樣,忠誠正直,是天朝不可缺隔的一部分。”
我當時因她的話,內心被狠狠激蕩。
從未有人這樣說過我。
腦海裏的蘇媚漸漸散去,如今的蘇媚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我垂下眼睫。
本來以為,這世上唯一看重我,愛我的人,隻有她。
可最後都是個笑話。
我將她的手腕推回。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