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七年,薑檸沒想到和裴霽再次重逢會在這種情形下。
他西裝革履,眾星捧月的被一眾同學圍在正中央。
而她落魄潦倒,是所有人眼中下場淒慘的拜金女。
……
薑檸端著滿滿一盤酒走進包廂後,很快有人認出了她。
“這不是薑檸嗎?你回國了?”
這個名字點燃了整個包廂,眾人紛紛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薑檸抬眸,看到了無數張曾經熟悉的臉,都是她的高中同學。
而當視線移到穿著西裝的男人身上時,她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裴霽,她的初戀男友。
他坐在正中間,容貌俊朗,氣質出眾,隻是看向她時目光很冷,像在看陌生人。
薑檸擠出一抹笑:“我剛回國沒多久。”
跟七年前相比,薑檸瘦了很多,不像過得好的樣子,其他人紛紛開始八卦。
“她當年不是跟富二代出國了嗎,怎麼現在落魄到端盤子?”
“那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肯定是玩膩就把她甩了唄。”
“當初為了錢放棄裴霽,現在人家可是京市頭號的科技新貴。”
“誒,別是後悔了故意來這兒的吧?”
他們語氣並不友善,畢竟在他們眼裏,薑檸嫌貧愛富,不近人情。
當年跟裴霽分手時,鬧得很難看。
“裴霽,我過夠窮日子了,他能帶我出國留學,我憑什麼還要跟你一起考S大?”
她在裴霽最愛他的那年提了分手,聲聲哀求裏,她沒回一次頭。
而如今,飛上枝頭的麻雀,似乎並沒有過上想要的生活。
被她甩掉的窮學生,卻已經是身價過億的總裁。
她垂頭掩飾發白的臉龐,端盤子的手在發抖,卻還要強裝鎮定。
“我隻是在這兒工作。”
薑檸彎腰想把酒放下,結果因為抖得太厲害,沒拿穩盤子。
“啪!!”
六瓶酒全部被打碎,滿地的碎渣。
其他人神色各異的看著她,而薑檸臉色慘白。
經理聽到響聲衝進來。
看見滿地的碎片時臉色已經很差,再發現這居然是裴霽的包廂,更是誠惶誠恐。
“裴總,實在抱歉,我們這就打掃。”
經理連連賠不是,下一秒,立馬把怒氣發在薑檸身上,惡狠狠推了她一把:“你怎麼做事的!跟個廢物一樣,這些酒你賠得起嗎,還不趕快道歉!”
薑檸毫無尊嚴的低頭挨訓:“對不起……”
她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自己。
等經理訓完,裴霽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算了,你先出去吧。”
經理賠著笑點頭:“好的好的。”
他轉身離開,薑檸手指發顫,連忙也跟著一起走。
“薑檸。”裴霽卻叫了她的名字,清冷的聲線毫無起伏:“我讓你走了嗎?”
薑檸腳步一僵,轉身回頭看他。
此刻,卻不合時宜的想起很多回憶。
念書時,裴霽不這樣冰冷的叫她,他總叫她,乖乖。
“乖乖,這是我整理的物理筆記,今天幫你補習,別再不及格了。”
“乖乖,少喝點冰的,對身體不好。”
“乖乖,最多等我四年,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而如今,他的聲音裏隻剩無盡的涼淡。
薑檸竭力控製住手心的顫抖,語氣卑微,“裴先生,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裴霽淡淡開口:“酒可以不用賠,但你弄臟了我未婚妻的鞋,擦幹淨。”
未婚妻……
順著包廂裏昏暗的燈,薑檸這才看到,有個女人一直依偎在裴霽身旁。
她打扮精致,與裴霽很是相配。
是趙萱雨,也是薑檸的高中同學。
與家境普通的裴霽和薑檸不同,趙萱雨是天之嬌女,當年也追了裴霽很久,隻是沒成功。
可如今,她卻是裴霽的未婚妻了。
薑檸臉色發白,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沒資格說不。
她低頭走過去想用衣袖給趙萱雨擦幹淨。
可趙萱雨卻始終不肯抬腳配合,還笑著說:“都是同學,我怎麼好意思。”
裴霽則摟著她的肩,神色溫柔,似是非要為她出了這口氣。
大家也都紛紛看著薑檸的好戲,沒有人想要說情。
沒辦法,她隻能跪下給找趙萱雨擦,這雙高跟鞋看上去就很貴,薑檸的動作很小心。
忽然,她看到眼前垂下的纖細手腕上,掛著一條閃閃的手鏈。
薑檸動作一頓,心裏忽然一陣抽痛。
這條手鏈她太過熟悉。
曾經,裴霽也曾鄭重的將這條手鏈戴到她手上。
“檸檸,這是我們家的祖傳信物,我媽說,要留給我未來妻子,你戴上了,這輩子就是我的了。”
那時,裴霽眼中的深情她至今無法忘記。
可後來,她卻把它當垃圾一樣扔掉。
如今,這條手鏈戴在了趙萱雨的手上。
連同裴霽的溫柔和愛意,統統到了趙萱雨的身上。
薑檸忍下顫抖,仔細擦完後便匆匆離開了。
沙發上,裴霽看著她離開,黑眸深沉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