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檬想逃,可她整個人都被裴霄牢牢的桎梏住。
緊接著,有幾個黑衣保鏢從門外走了進來。
“帶她去手術室。”
蘇檬如遭雷擊,瘋狂的抗拒:“不要!裴霄,你不能這樣!”
可是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她根本抵擋不住這些身強力壯的男人。
蘇檬被他們拖了出去。
很快,她被帶到手術室門口。
這道門像是一道血淋淋的深淵巨口,踏進去便是萬劫不複。
“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可是她忘了,裴霄早就瘋了。
他對那個曾經期待無比的孩子,如今隻有憎恨。
“憑什麼貝瑤死了,你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冷酷的說完,便讓護士把蘇檬帶了進去。
直到被打上麻藥的前一秒,蘇檬還在哀聲苦求。
“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但她終究沒有得到任何憐憫。
躺在手術台的白熾燈光下,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在暈倒前,蘇檬仿佛聽到了18歲的裴霄的聲音穿越時空傳來。
“檬檬,好想娶你,好像跟你有個孩子,有個家。”
……
做完手術後,蘇檬把自己關在病房裏。
她已經快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每天都像個木偶人一樣躺在床上,撫摸著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的小腹,蒼白的臉上時常是布滿淚水。
突然,門外傳來響動。
病房門開了,裴霄走了進來。
他目光冷淡,哪怕麵前是剛失去孩子的妻子,也沒有絲毫憐惜。
“你以為鬧絕食有用?”
蘇檬麻木的抬頭看他,這張臉分明還和從前一樣,卻做出了傷她至深的事。
那是他們的孩子,是她在這千瘡百孔的婚姻裏,唯一的慰藉。
直到手術醒來的那一刻,蘇檬才終於徹底意識到。
青梅竹馬二十年,相愛七年,可因為貝瑤的死……
她和裴霄,再也回不去了。
她閉上雙眼,眼淚麻木的流了下來。
“你還想怎麼樣?”
裴霄冷漠的啟唇:“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抵消你欠貝瑤的?蘇檬,你這一輩子,都要被我折磨,都要給貝瑤贖罪!”
看著他充滿憎恨的目光,蘇檬心裏一陣絕望。
她知道裴霄會說到做到,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經是一眼望到頭的荒涼。
而裴霄似乎還覺得還不夠:“不僅是你,你的家人,跟你有關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都要為你的錯誤受到懲罰。”
蘇檬渾身顫抖,心裏一片寒涼。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又到底害死了誰?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裴霄啊,你就是仗著我愛你罷了。
所以你才這麼欺負我。
可是連你都忘了,是你先說的愛我,是你先說的愛我啊。
良久,她睜開眼,紅著眼問他:“是不是隻要我死了,我就不欠貝瑤了?”
裴霄黑眸沉沉,冷聲道:“是,隻要你死,我求你去死!”
說罷,他怒而轉身,將門摔的震天響。
病床上,蘇檬呆呆的坐了許久。
最後,她笑了,笑得淒涼。
“好,我答應你。”
……
第二天,蘇檬離開了醫院。
她懷裏抱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臉色蒼白,身形瘦弱,在寒風中搖搖晃晃的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她終於走到目的地。
她和裴霄結婚的酒店。
也是,貝瑤跳樓自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