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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攻略陸清許的第十年,他將我強行押上手術台提取記憶——

“心月患上了抑鬱症,隻有移植你的記憶才能康複。”

“反正你有係統,又不會死,救她一下怎麼了?”

不管我如何向他解釋和哀求,他都無動於衷,認定了我吃醋嫉妒,說謊成性。

甚至我們六歲的兒子小奕,也向我吐著舌頭——

“壞媽媽,我最喜歡的是心月阿姨!要是媽媽永遠醒不過來就好了!”

在被他們傷害的第100次,我終於死心了,久違地打開係統——

“係統,我想回家了。”

我疲憊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醫生跟陸清許對話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先生,我們已經為夫人做了全身的檢查,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太適合做記憶移植。”

陸清許皺了皺眉頭,譏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江心言,你真是好樣的。”

“為了不給心月做記憶移植,連健康狀況都能偽造?”

這時,六歲的兒子小奕也板起了小臉——

“壞媽媽,你真自私!心月阿姨得了抑鬱症,隻要你把記憶移植給她,她的病就能好,以後就能開心起來陪小奕玩了!你要是不救心月阿姨的話,我以後就不認你了!”

本該心痛難受的我,對此卻已經麻木了。

十年前,我作為攻略者穿越到這個虛擬世界。

那個時候的陸清許,還是個坐在輪椅上雙目失明的廢人。

是我照顧著陸清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也是我用全部積分兌換給他一雙健康的眼睛。

在陸清許給我戴上戒指,係統宣告任務成功之時。

我以為自己得到了真愛,於是不顧係統的勸阻,義無反顧地留在了這裏。

卻未料到,江心月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在江心月哭哭啼啼說自己得了抑鬱症,需要移植我的記憶做治療時。

陸清許毫不猶豫地將我綁上了手術台。

對著那父子倆的模樣,我吸了吸鼻子,最終嘶啞的開口——

“陸清許,是你讓我移植的,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反正我就快要回家了,這裏的記憶對我來說,隻是一段痛苦不堪的經曆。

既然江心月想要,那就給她好了。

包括陸清許,包括我親手養大的兒子,全都不要了。

見我答應,陸清許的眸光閃過一抹意外。

他仍是不能放心,因此威脅了一句:“不要耍花招。”

“隻是一段記憶而已,能治好心月的抑鬱症,又不會給你帶來太大的影響。”

我無聲地扯動唇角,說了句:“強行提取記憶的話,會給大腦帶來嚴重的損傷。”

“你就不怕我真的死在手術台上?”

聽到這句,陸清許一瞬間愕然起來。

但大概是想到我從前為他做的那些事,他又安下心來——

“隻要有係統在,你怎麼可能會出事?”

他揮了揮手,讓人把捆著我的繩索解除:“我知道強行提取記憶,會有些痛苦。”

“但隻要能治好心月,些許犧牲都是值得的,你再忍一忍。”

因為被綁了太久,我的手腕上都被磨出觸目驚心的勒痕。

我不動聲色地揉捏著疼痛的傷口,聽著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心臟再一次被碾壓成灰。

出了手術室,陸清許麵無表情地說:“你先帶小奕回家吧。”

“心月那邊需要人照顧,我走不開,記憶移植手術,定在三天後進行。”

兒子小奕卻掙紮著擺脫我的手,抱上陸清許的大腿。

他不滿地回頭瞪了我一眼,奶聲奶氣地說:“爸爸,我想跟你一起去看望心月阿姨,心月阿姨最喜歡我了,每次看到我,她都會開心很多,我不想跟媽媽在一起......”

小奕衝著我吐了吐舌頭:“壞媽媽!我才不要跟她這麼惡毒的女人待在一起!”

見此情景,陸清許滿意地哼了一聲。

他向我教訓說:“你該好好反思,畢竟小奕是你帶大的孩子,為什麼更喜歡心月?”

“人家心月單純善良,是你做的不夠格......”

我沒搭理他,僅是平靜地反問:“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不給陸清許和小奕反應的機會,我直接轉身離開。

回到家裏,我開始按照係統說的,抹除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痕跡。

我的衣服,化妝品,還有陸清許曾送給我的禮物,以及跟那父子倆的合影。

當陸清許和小奕回來時,父子倆見我燒東西的情景,都愣在了原地。

陸清許搶先一步,將我們倆的結婚證從火盆中搶出來。

但因為火勢燒的太快,燙到了他的手,他手一抖,結婚證又掉進去徹底燒了幹淨。

他瞪著眼睛衝我質問:“你幹什麼?”

“又想跟我耍脾氣是不是?”

小奕也看到了自己幼兒園時期送給我的畫。

那個時候的他,臉蛋紅撲撲的,將畫的歪歪扭扭的蠟筆畫邀功似的呈在我麵前——

“幼兒園的老師讓我們畫心裏最愛的人!”

“小奕最愛的人當然是媽媽啦!在我心裏,媽媽永遠都這麼年輕漂亮又溫柔......”

現在,他滿臉錯愕和不可置信,向我控訴地問——

“這可是我送你的畫!你怎麼可以隨便燒掉?”

望著陸清許和小奕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卻突然笑了。

曾幾何時,這父子倆是最在意我的,哪怕出去郊遊時,我不小心摔倒擦破了點皮,他們都要心疼的不行,我有多久沒見過他們緊張我的樣子了?

我將最後一樣東西丟進火盆裏:“一堆破爛廢物而已,燒了就燒了,有那麼重要嗎?”

看清楚我最後燒掉的東西,陸清許的臉色更加難看。

那是他當初失明的時候,笨拙地摸索著給我寫的表白情書。

字跡雖然歪歪扭扭,卻是我們愛情的證明,那時的他,什麼都沒有,隻有滿腔愛著我的誠意,可現在,這些在我眼裏都如同廢物一般了。

陸清許深吸了一口氣,對我仍是滿臉不耐煩的指責:“我不明白你在鬧什麼,隻是一段記憶而已,沒有了就沒有了,有那麼重要嗎?”

我瞬間悲哀地笑了,向他心如死灰地說:“陸清許,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那就不要再給自己找借口,你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是想說服我,還是你自己?”

陸清許再次愕然。

他想不通這個問題,而我也無需他的答案。

當天晚上,陸清許又帶著小奕出去了。

據說是江心月在醫院抑鬱症發作割了腕,哭著喊著要見陸清許。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曾無數次將那父子倆在重要節日中叫離我的身邊。

那父子倆離開後,我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江小姐,我們已經查到江心月抑鬱症診斷書是偽造的,她的病都是裝出來的......”

聽此,我苦澀地扯了扯唇角,我的懷疑果然沒有錯。

隻是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罷了。

電話那頭又試探地問:“需要我們把證據公布出來麼?這樣您就不需要做移植手術了。”

我淡淡地回應說:“不用了。”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那就用這種方式徹底告別好了。

因為江心月的抑鬱症突然發作,陸清許又提前了手術的時間。

盡管醫生竭力提醒他,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手術成功率隻有20%,可他依舊堅持。

當我趕到醫院時,隻聽到陸清許向醫生問了句:“如果移植失敗,會對心月有什麼影響?”

醫生回答說:“理論上不會,但陸夫人可能就......”

下一刻,陸清許鬆了口氣:“那就好,立刻移植!”

我的腳步頓了下,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這時,我爸媽推著江心月從病房內走出來了。

看到我,二老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對著我滿是指責:“都是你!要是你早點答應給心月做移植,她也不用受這麼多苦!都是你害的心月......”

從小到大,父母都更偏愛向他們紅著眼圈撒嬌的江心月。

以前我以為,至少陸清許對我是不一樣的,可現在,連陸清許都不是我的了。

江心月捏著嗓子開口:“爸媽,你們別這麼說嘛,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生病......”

她的眼底分明帶著炫耀和得意,卻推著輪椅向我走來,用壓低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江心言,看到了嗎?當年你費盡心機的有什麼用?到最後,我的不還是我的?”

“聽說做記憶移植的風險很高呢!”

“要是你能死在手術台上就好了......”

當年江心月確實才是陸清許的未婚妻。

但她嫌棄陸清許是個瞎子,鬧死鬧活寧可逃出國也不想嫁給陸清許。

是我撿了她不要的垃圾,還當成了寶貝。

在陸清許恢複視力,成為陸氏集團總裁之後,她回來了。

不過捏著鼻子哭了幾場,就把我打成鳩占鵲巢的罪人,而她成了被我搶了婚事的受害者。

我知道,就算我這次不死,江心月還會想出別的折磨我的辦法。

所以,我衝著她笑了笑:“那就如你所願。”

強行移植記憶的過程非常痛苦。

當記憶從我腦子裏被強行取出的時候,仿佛有股力量在淩虐摧毀著我的精神世界。

我疼的慘叫出聲,兒子小奕撇了撇嘴——

“能有多疼?就知道裝!”

我摳緊了手指,手術台皮革海綿做的墊子,都被我硬生生地摳出了一個洞。

醫生擦著冷汗向陸清許彙報:“陸夫人的精神世界已經接近崩塌,再繼續的話......”

陸清許死死盯著儀表盤上無限接近紅線的指針,吩咐了一句:“繼續!”

指針最終越過了紅線,我再次慘叫一聲。

記憶如同潮水般被抽出我的腦子。

包括陸清許對我笑著的眉眼,包括兒子小奕奶聲奶氣的撒嬌,都開始變得模糊。

可江心月還是覺得不夠,委屈地喊了聲:“清許哥哥,我難受......”

陸清許又急切地催促:“加大電流!”

醫生被嚇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可......”

陸清許怒了,冷著臉嗬斥:“加大電流!你聽到沒有!”

“反正她又不會死,我都不在意,你們磨蹭什麼?”

最後,他對著躺在手術台上連掙紮都沒有了的我,喃喃地輕念著:“沒事的。”

“一定不會有事的,記憶沒有了,我們還可以再重新創造......”

“心言,等你醒來,我帶你去旅遊好不好?還有小奕......”

“咱們一家,還會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可惜,我已經醒不過來了。

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那個曾經被我視為全部的虛擬世界逐漸變成幻影。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耳邊再度傳來係統機械的聲音——

“恭喜宿主脫離虛擬任務,回歸到現實!”

奇怪的是,即便我脫離成功,也依然能看到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手術結束後,我跟江心月是一起被推出手術室的。

陸清許和小奕包括我的那對父母立刻圍堵在江心月的身邊。

明明我就在旁邊,他們甚至都懶得關切看一眼。

我媽紅著眼圈哽咽地問:“心月,你怎麼樣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江心月故作懵懂地睜開眼睛,捏著嗓音回答:“謝謝媽媽,我感覺好多了。”

“果然妹妹以前的生活不錯,關於她的都是美好的記憶,不像我......”

我媽立刻疼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安慰說:“別說那傻話,以後你就是家裏的寶貝,我們所有人都會愛你疼你的,在爸爸媽媽心裏,你才是我們最寶貝的女兒。”

見此情景,我諷刺地撬開了唇角。

虧江心月和我媽有臉說這種話。

我在江家的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們自己不知道嗎?

從小到大,誰不知道江心月才是江家備受寵愛的大小姐?她在家享受著爸媽的寵愛和優待,出了門被人眾星拱月般追捧著,仗著會撒嬌,永遠強勢任性,不思悔改。

而我呢?從小到大的生活費不足她的十分之一。

爸媽從不關心我,隻會翻著白眼罵我是冷心冷臉的野人。

有一次,江心月考試不及格,故意把成績單撕壞嫁禍給我。

爸媽不由分說就罰我在暴雨裏跪了三個小時求她原諒。

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生長,被這抹除抑鬱症的人應該是我。

我又能有什麼美好的回憶?

除了我陪著雙目失明的陸清許,與他相愛的那幾年......

我最終將目光放在陸清許身上,他卻始終緊張地盯著江心月。

見江心月說自己恢複了,他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時,站在他們身後的醫生卻抖著嗓子驚恐地彙報說——

“陸先生,陸夫人她好像......好像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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