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決定離開了,為何還會心痛呢?
謝雲瑤站在原地良久,轉身,走入荷花池中。
冰涼的池水浸泡著傷口,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連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君庭樾陪著謝雲柔閑聊,目光卻緊緊盯著謝雲瑤。見狀,袖下的手逐漸攥緊,臂上青筋畢現。
謝雲瑤在池中摸索良久,沒找到玉佩,隻覺得頭越來越暈。
她的餘光瞥見了岸上的謝雲柔和君庭樾,兩人依偎在一起,有說有笑,格外登對。
根本沒有什麼落水的玉佩。
君庭樾也知道,隻是為了讓謝雲柔消氣,故意為之。
謝雲瑤嘲諷地笑起來,覺得血液越來越冰涼。
腳下一滑跌入水中的那一瞬,她想,或許她不能回到那座寧靜的蒼梧山了吧......
闔上眼眸前,她看見君庭樾有些慌亂地起身,朝她的方向衝來。
......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了。
耳房內昏暗冰涼,謝雲瑤摸索著站起來,去找桌上的茶碗,卻碰到了冰涼的衣角。
她嚇了一跳,後退幾步點亮燭火,才發現是君庭樾坐在桌邊,直直地看著她,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陛下......”
“醒了就去給皇後賠罪,”君庭樾率先開口,神色冷淡,“她因你暈厥被嚇得不輕。她要是出什麼事,朕唯你是問!”
謝雲瑤眼神一黯,為自己方才一瞬的動搖感到好笑。
君庭樾怎麼會在乎她呢?
現在在他心上的,隻有謝雲柔!
話音落地,君庭樾便轉身走出了屋子。
謝雲瑤本想找些吃食便趕緊去見她的好姐姐,咽下冰冷的剩菜那瞬間,卻感到了一陣惡心。
她捂著胸口幹嘔許久,才平複了那股惡心的感覺。
意識到不對,她伸手搭上自己的脈搏。
謝雲瑤幼時在蒼梧山清修,大祭司教過她一些玄黃異術。
尋常大夫要在女子懷孕一二月後才能診斷出來,她卻現在就能知道,自己的腹中有了個幼小的生命。
阿梧跳到了窗台上,抖了抖毛發,抖落了碎雪,“喵”地叫了一聲。
謝雲瑤一個哆嗦,倉皇後退,死死捂著嘴,才能不發出驚呼。
她的腦子被雜亂的思緒塞滿了。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懷孕?
幾年前她和君庭樾胡亂玩笑,君庭樾也提到過子嗣。
“孤以後若有女兒,肯定如雲瑤一般聰慧靈秀。”君庭樾捧起她的臉,貼著她的額頭,語氣中帶著期待與向往,“那孤定將她捧在掌心。”
謝雲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問:“若是兒子呢?”
“若是兒子,必然像孤。”君庭樾煞有介事地搖搖頭,“那可不好,還是像雲瑤好。”
那時候的謝雲瑤並不懷疑君庭樾會愛這個孩子。
但是這個孩子......為何偏偏此刻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