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臥底緬北三年,眼見收網之際。
相戀十年的妻子卻將我的身份透露給犯罪團夥頭目,隻為換回被困緬北的白月光。
臨死前,我拚著最後一口氣在電話裏問她為什麼,她卻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一個警察跟暮暮計較這些幹什麼?你自己什麼都能解決,他不一樣,他隻有我了!”
後來我被折磨致死,慘遭分屍。
看到我被扔在邊境的殘肢斷臂,妻子終於發了瘋。
......
鐵棍重重打在我胸骨上,我控製不住地嘔出一口鮮血。
團夥頭目狠狠薅著我的頭發,聲音透著咬牙切齒地恨意:“老子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付西河。我懷疑過所有人,卻唯獨沒有懷疑過你!”
我揚起嘴角,滿意地笑了。
從三年前我在臉上劃下那條長長的疤,自毀容顏那天開始,我就早已經預想過自己的結局。
我脫下警服,臥薪嘗膽,在這個團夥臥底三年,打通了緬北所有的關節和內幕。
如今所有線索都已經發出,我死而無憾。
“你知不知道是誰跟我告的密?”頭目在我耳邊惡狠狠地說道:“是你親愛的妻子桑寧啊。”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喉嚨裏的鮮血隨著我的嘶吼汩汩流出。
“王八蛋!我不許你們傷害她!”
誰知頭目聽了我的話卻仰頭大笑起來,好像我說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
“傷害她?是她上趕著告訴我們的!”
“因為我們抓了一個人,你妻子用你的真實身份,跟我們交換了那個人一條命。”
頭目的話出口,我終於徹底愣在了原地。
良久,我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江暮。”
“沒錯!看來你心裏也明白。”
我自然明白,除了江暮,沒有第二個人在桑寧心裏占據著這麼重的位置。
我隻是沒想到,即使江暮離開她十年,即使我與她朝夕相伴,度過了那麼多相知相許的歲月,她依然會在我們之間選擇江暮。
就在我失神的瞬間,一把刀從身後狠狠地捅進了我的心臟裏。
我胸口一空,血液從傷口噴湧而出,濺了滿地。
可酷刑和折磨並沒有結束,接下來是第二刀、第三刀。
直到我的血徹底染紅了衣裳,頭目才一腳將我踹到在地。
“啪嗒”一聲,是他把我的手機扔在了我手邊。
“死前跟你心愛的妻子最後道個別吧,別說我這個當老大的不講義氣。”
腳步聲漸漸走遠,我的血也在逐漸流幹。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撥通了桑寧的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桑寧的聲音裏透露著滿滿地不耐煩:“你有什麼事兒?我現在忙著,沒時間聽你說廢話。”
已經千瘡百孔的心臟,在聽見桑寧這句話的瞬間還是難以遏製地揪扯著生疼。
“寧寧。”
我咽下一口血,艱難地問出那句話。
“你跟江暮在一起,是嗎?”
妻子沉默了一陣,之後像是被戳破了麵具,惱羞成怒地大吼著。
“是又怎麼樣?!他在那種鬼地方被關了整整十天,現在剛回來,我陪陪他難道不行嗎?!”
我扯著撕裂的嘴角,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十天。
僅僅十天,就讓她這麼心痛。
那我呢?
我在這裏整整呆了三年,她可曾這麼心疼過我?
血越流越凶,我的四肢開始變得冰冷,聲音也越來越小。
“桑寧,你就沒想過你用這種方法救他,會害死我嗎?”
誰知桑寧對我的質問卻滿不在意,語氣裏都是理所當然。
“你一個警察跟暮暮計較這些幹什麼?你自己什麼都能解決,他不一樣,他隻有我了!”
桑寧的話仿佛給了我致命一擊。
在心頭吊著命的那口氣驟然鬆懈了,我渾身冰冷得像是墜入冰湖裏,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電話那頭的桑寧似乎覺出不對,下意識喚了一聲:“......付西河?”
然而很快,那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寧寧,我胸口好痛,你能不能幫我揉揉......”
“怎麼會痛呢?我這就過來!”
緊接著,電話被毫不猶豫地掛斷。
我那句“再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嘟嘟的忙音從聽筒裏傳來。
我死死握著手機的手一鬆,終於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