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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婚約，你當真想好了？」

大殿之上，我跪伏在地，皇帝麵色複雜地看著我。

「是，臣女想好了。」

「太子對臣女並不愛意，留著這一紙婚約不過是徒增煩惱，倒不如早日取消，於我們兩人都好。」

大殿沉寂了片刻，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變得分外明顯。

「簡直胡鬧！」

皇帝突然怒了，

「太子胡鬧，你竟也由著他的性子！朕一早便定下的婚約被你們當成兒戲！你說，是不是太子讓你來的？你明知朕是萬萬不會同意讓你那庶妹嫁給他的。」

天威之下，我不敢解釋，隻是不停重複著：

「望陛下成全。」

又過了許久，久到我跪得腿都有些發麻，皇帝終於是歎了一口氣，

「罷了，這婚約最初本就是因為你外祖裴家於朕有恩，如今是你想取消，朕又怎麼好再為難你。」

皇帝語氣和緩了些，

「隻是你可有想過，這婚約一旦取消，你在京中要如何立足？」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我俯身磕了一個頭，沉聲道：

「所以臣女鬥膽，求陛下一個恩典。」

「望陛下準許臣女承外祖與母親的遺誌，赴青州邊境鎮守疆土。」

幼時母親曾問我，長大後想做什麼。

尚且年幼的我說，想像母親和外祖父那樣，做一個保家衛國的將軍。

那時外祖已經去世，母親她也早已卸下戎裝，嫁與我父親為妻，每日除了照顧我，便是後院那些繁瑣又惹人生厭的小事。

當時的我並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聽了我的話之後明明是笑著的，可眼角卻是止不住的淚水。

直到後來，母親去世，父親扶了孟雲瑤的生母雲姨娘為正妻，我嫁給太子，成了人人羨慕的太子妃，再到皇後，卻再也沒能拿起記憶裏的那一柄長槍。

我便全都懂了。

重來一世，不隻是沈毅，我也有遺憾想要彌補。

這一世我不做皇後，那便隻做孟雲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