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繼我爸第n次暴揍我媽後，我勸她離婚。

我媽：你以為我不想離婚，還不是因為你？

我：那如果沒有我呢？

我媽：可惜沒如果。

下一秒，我原地消失了。

1.

「媽，你別哭了，實在不行咱離婚吧，別委屈自己。」

我給她遞上一張紙。

我媽剛被我爸暴揍了一頓，胳膊大腿上一條條青紫色鞭痕觸目驚心，她捂著臉一個勁的抽泣。

「你以為我不想離婚啊，還不是因為你？」

我滿臉問號：

「跟我有啥關係啊？」

「我要是離婚，你就沒爸爸了，我不能這麼自私，隻為我自己考慮」

我一臉認真：「那如果沒有我呢？」

我媽：「可惜沒如果。」

這還不簡單？

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藥丸丟進嘴裏，嘗了一下感覺苦苦的，我伸長脖子咽下去後，下一秒我就人間蒸發了。

這個藥丸我早就通過一些渠道搞到手了，為的就是這一天。

我媽自從跟我爸結婚以後經常被我爸打，還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全看他心情。

比如沒給他洗襪子，做的飯不合他胃口，我爸給她發消息沒有及時回，就連我媽出去跟朋友吃個飯沒報備也要被他打。

而這一次，我爸打她是因為我媽做菜放了他不愛吃的香菜。

每次我勸她離婚，她總是說為了我，怕我沒有爸爸被同學嘲笑。

其實她隻是拯救欲過剩，以及她相信我爸還愛著她。

所以我要幫她一把，讓她徹底看清我爸的真麵目。

我媽：「？？？」

我並沒有完全消失，隻是變成了透明人，此刻我正看著她一臉懵逼。

她在沙發上足足坐了十分鐘，回過神後開始焦急的找我。

「林雅，林雅你別嚇我，你在哪，你快出來」

她抹著眼淚走到客廳，發現桌子上我留下的紙條。

「媽，別擔心，我還活著，隻是去了平行世界而已，等你和我爸辦完離婚手續我就回來了。」

我媽怔在原地，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爸已經開門進來了，現在就站在她身後。

我爸一把扯過她手裏的紙條看了一眼，眯著眼睛問，

「就因為我打你了，你要和我離婚？」

2.

這人還真是會抓重點，其他字他是一個不看啊。

我媽嚇的腿一軟癱到地上，剛剛還未從被家暴的恐懼中走出來，現在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你聽我說...」

我爸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又重重舒了一口氣，我在一邊差點被嗆死。

「好啊，離唄，既然你不想過了，那咱們就別過了。」

他拿起外套又狠狠帶上了門，我媽不知所措的坐在地上。

不一會，我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嫂子，你和誌國這是又咋了要鬧離婚，小兩口有啥事好好商量不行嗎，幹嘛非要鬧到這個地步，他脾氣是大了點，可夫妻之間不就是要相互諒解相互讓步嗎，過日子哪有一帆風順的，忍忍就過去了。」

「姐，不是我鬧，是他動手打我...」

我姑媽沒聽她說完就打斷了，

「小打小鬧很正常，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我和你姐夫鬧矛盾的時候，他火一上來還扇我巴掌呢，我不照樣跟他好好的，要是換成你，夫妻之間一有矛盾就離婚，那還怎麼成家呀。」

我直接被氣笑了。

這邊建議您買張去四川的飛機票，到了之後再去樂山市，那有尊大佛，你讓他把位置給你，你坐那。

掛了電話後，我媽無助的笑了一下，眼淚又掉了下來。

以前這時候，都是我在一邊苦口婆心的勸她，日子是自己過的，鞋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不必考慮別人是怎麼說的，如果不舒服就離，別委屈自己。

可我媽總是說為了我，她就是再苦再委屈也會撐下來。

那我走？

王嬸來找我媽了。

她是我媽的知心姐妹，隻要我媽和我爸一鬧別扭，她就會找王嬸訴苦。

王嬸看見我媽胳膊大腿上的傷痕，心疼的撫摸了一下。

「咋了這是，他又打你了？你說說你咋不離婚呢，他都對你動手多少次了，你就算不為孩子考慮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我媽放下袖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姐說的對，哪有一遇點事就想著離婚的，我要是離婚了，林靜怎麼辦，我又不可能再給她找一個後爸。」

「況且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離婚後我該依靠誰，誌國雖然脾氣大了點，但我們也一塊生活這麼多年了，湊合過吧。」

王嬸一聽著急的說，

「哪有湊合過日子的，一個男人他都敢打自己的老婆，還有什麼事是這種畜生幹不出來的，萬一哪天他下手沒輕重把你打死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誌國他不會的，我了解他，其實他這個人本質不壞，就是脾氣控製不住，而且這次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明明他不吃香菜，我還撒了一把，換做是我我也生氣。」

「...」

我此刻都能感受到王嬸的沉默震耳欲聾。

王嬸被她氣走了，她隻能一個人默默的收拾家裏的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我爸摔碎的餐具和飯菜。

第二天，班主任讓我父母去學校一趟，原因是我沒去上課。

我爸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失蹤一天了。

3.

我真的去上課了，因為還有三個月高考，隻是他們都看不見我而已。

我爸撿回我寫的紙條琢磨了半天開始懷疑人生，他怎麼也不相信我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班主任把他們請到了辦公室。

談話中，我媽無意中揭開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傷疤，班主任看到後把我媽叫到了一邊。

我家的情況班主任是知道的。

有次我爸喝多了在大街上耍酒瘋，對著我媽拳打腳踢，路過的班主任看到了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我，第二天就把我叫去了辦公室。

我沒有辦法隱瞞，隻能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讓她幫我保密。

班主任聽完連連歎氣，最後跟我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她。

「你們家的情況之前林雅給我說過，現在是高考的關鍵時期，再怎麼樣都不能影響孩子，她可能是受你們的影響學不下去，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我媽歎了口氣，

「這孩子怎麼啥都往外說呢，其實我們家也沒有多大事，讓老師費心了。」

班主任沉默了一會，開口說，

「林雅媽媽，不是我多管閑事，林雅性格一直都很孤僻，也不太合群，很大原因是受父母的影響，我聽說她爸脾氣很大，經常動手打你們，這種情況您真該考慮是不是要做出一些改變，去保護你女兒和你自己。」

我瘋狂的給班主任鼓掌，手都快拍斷了。

我媽要是有這個悟性那該多好。

回家路上，他們一言不發，我爸先開口了，

「林雅去哪了。」

4.

「她離家出走了。」

我爸停下了，開始質問我媽，

「離家出走，誰教她的，我看你就是太慣著她了，什麼事都依著她，我讓你管孩子你就是這麼管的？」

我媽突然咆哮起來，

「林誌國，你說我不會管孩子可你呢，你管過她嗎？從林雅記事起，你要麼就是出去跟狐朋狗友到處浪，要麼就是天天喝酒出去打麻將，你隻在乎林雅的分數，她一旦掉出年紀前三，你問都不問原因就把她毒打一頓，這就是你管孩子的方法嗎？」

「我打她怎麼了，我打她是為她好，再說了，她是老子生下來的，老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老子花錢供她吃喝，她還有什麼不樂意的，有本事她自己出去打工啊！」

我媽流著眼淚問，

「那我呢，你打我也是對我好嗎？」

我爸愣在原地，開始急忙找補，

「那你怎麼不反思一下我為什麼打你呢，還不是因為你每次老讓我生氣，就說這次，要是你細心一點不要放香菜，我會打你嗎？」

「再說了，誰家不是這樣的，你去問問有哪家夫妻之間沒打過架，怎麼就你矯情，你以為你跟我離婚然後再找一個就沒事了？他就不打你了？說不定他打你打的比我都狠。」

我媽眼睛裏全是失望和絕望，過一會她緩緩開口，

「咱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