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的哥哥談了七年地下戀情,我們約好在七周年紀念日那天公開。
正逢元宵節,我準備好了一切提著蛋糕和禮物滿心歡喜到達會所時。
卻聽見他在包廂裏和兄弟們的對話。
“傅川傑,你的初戀回國了,你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嗎?你那女朋友咋辦?”
“你連人家的孩子都接受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陸晚晚分手?”
“你當年為了氣顧曉月而追了陸晚晚,我們都沒想到,你居然談了七年。”
透過門縫,我看見包廂裏的傅川傑勾唇一笑,不急,還能再等等,公司還有些事情......”
“那明天的回歸宴你是不是得帶你家那位千金去?”
原來,我隻是傅川傑用來氣他的白月光的工具。
我的心跌落穀底,這一次,我沒有哭,而是直接給家裏打了通電話。
“爸媽,我決定回家了。”
1.
我爸在電話那頭十分詫異地問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囡囡。”
“怎麼突然之間想通了?上周不是打電話跟我們說準備見家長了嗎?”
上周末的時候,我和爸媽打了通兩小時的視頻電話,我在電話裏如實告知我準備和傅川傑公開的事情,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我們熬過了七年,我想將我的幸福公之於眾,我也想告訴他告訴全世界,他以後就是我的依靠了。
我是家裏的獨女,從小我就知道以後我是要繼承家業的。
但是自喜歡上傅川傑之後,我就改了主意。
我明明答應家裏大學畢業之後出國留學,因為最開始的時候答應了畢業後留在江城陪著傅川傑,所以我拒絕了家裏為我安排好的一切。
對此我的哥哥也頗具微詞,他一直告訴我說為了傅川傑這樣的人不值得放棄我的前途和理想。
可是當時戀愛腦的我卻聽不進去任何勸告,我甚至還找家裏拿了三百萬給傅川傑創業。
我告訴他隻管大膽向前衝,一切後果有我擔著。
索性傅川傑努力,我的後備力量也足,短短四年,他躋身為江城科技新貴。
身邊圍著不少貌美如花的姑娘,可是傅川傑卻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圈子裏的好友都說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傅川傑很愛我。
我也一直是這樣以為的,直到我聽見那番對話。
我看著他們笑容滿麵,一陣惡心湧上心頭。
明明他的兄弟們見到我的時候都一口一個“嫂子”的喊。
他們出門娛樂的錢也都是我轉給傅川傑的,我根本不在意這些。
可是想到他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我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夜晚的風冷得刺骨,如同我的心一般沉入冰窖。
痛徹心扉的滋味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感受到,但是這一次卻如此真切。
其實這四年多爸媽時不時會詢問我在江城過得如何,為了陪他,我在江城開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每天也很忙碌。
我的時間都奉獻給了事業和他。爸媽總是希望我能再考慮考慮回港城的事情。
我知道港城有人在等我,我也知道爸媽的意思。
的確,如果按照他們的計劃生活,我這一生會活得十分順遂。
更何況港城還有一個疼愛我的哥哥,從小我的哥哥將我保護得很好。
我一直任性地對他們說我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生活,想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那天爸媽得知我和傅川傑打算在七周年走到人生下一步,他們連忙勸說我,說他們年紀大了,希望我能再考慮一下他們的建議。
最後他們甚至退步說我可以將傅川傑帶回港城發展,我家的資源可以讓他在很短的時間內起步。
但是我我嚴詞拒絕了他們的說辭,任憑他們如何勸說我都不為所動。
但是經過這一次,我的戀愛腦徹底清醒了,我徹徹底底想明白了,我打算回家了。
媽媽很會捕捉到我的情緒變化,聽見她關切的問候,我的鼻尖酸酸的,眼前變得有些模糊。
“沒什麼事,隻是突然累了,不想和傅川傑在一起了。”
“受委屈了嗎?需要我們幫忙嗎?”
“準備什麼時候回來,爸媽給你安排接風宴。”
我語氣堅定地回應,“給我一周時間,處理好這裏的事情我就回家。”
電話掛斷前,我媽不放心地安慰道:“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你隨時給我們打電話,凡是不要自己硬撐。”
2.
電話掛斷後,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是啊,凡事盡力就好,傅川傑隻不過是拿著我的錢投資成功的一個普通男人的而已。
我們的身世地位確實不匹配,我想他能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也確實是因為我的家世顯赫,在事業上可以幫他。
我一直以為我們在一起的七年是真切的,他說的愛我和永遠是真實的。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一起都隻不過是傅川傑為我營造的一個夢境。
現在,我的夢該醒了。
我站在會所門口吹了很久的冷風,一向討厭煙味的我抽了兩根煙,思緒逐漸清晰。
耳畔邊不斷回想著剛剛和爸媽的電話、
“囡囡,你知道嗎?你能想通,爸爸媽媽真的很開心。”
說完正事之後,我又和爸媽寒暄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媽媽輕聲關心的話語一直在我耳邊回蕩。
大二那年暑假,確實是傅川傑向我告白的。
我和傅川傑是大一在學生會認識的,是他先要的我的微信,或許是出於友善亦或者是我很大方,他常常約我出去玩。
但我又是一個不喜歡娛樂的人,很多時候我都是他出去玩喝多了酒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他。
那晚傅川傑喝了我認識他兩年以來最多的酒。
他的眼角滲著絲絲淚光。
他一直問我他到底哪裏不好,我一直重複:“你很好,真的很好。”
那晚他喝多了酒讓我去接她,閨蜜傅笑笑剛好在外旅遊,我去了之後他直接一把抱住了我。
傅川傑聽見我一遍遍的肯定之後,將頭埋在了我脖頸處直截了當說了句:“你是不是喜歡我?那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就這樣,我們攜手走了七年。
一直以來,他對我還算不錯,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那些感情都是真實的。
我們畢業後就搬進了我爸媽給我買的別墅裏。
其實搬家的時候我從傅川傑的行李裏發現了他和一個女孩的合照。
合照中的兩人都穿著校服,站在長廊下相視而笑。
我當時隻是多看了兩眼,並沒有懷疑過什麼。
隻覺是年少時的好友合照珍藏起來了而已。
現在細細想來,傅川傑那樣什麼都不太在意的人能把一張合照塑封起來放在同學錄裏珍藏,這個女孩對他而言,一定不一般。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懷疑過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甚至從傅川傑的微博關注裏發現了顧曉月的微博,她的頭像是和一個男人在江邊的背影,盡管我隱約覺得那男人的背影、身形和傅川傑很相似,我都從未懷疑過他們的關係。
因為傅川傑和我說他從心底裏厭惡對感情不忠的人,殊不知他自己也成為了那樣的人。
我對傅川傑滿腔的信任化為了泡影。
直到他親口聽見他說出的那番話,我才意識到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備選。
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他的白月光衝他勾勾手,傅川傑就會不顧一切向她奔去。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爸媽心中一直有女婿的人選,是我的青梅竹馬洛文宇。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像我的另一個哥哥。
隻是我的眼裏一直隻有傅川傑,所以我聽不進去任何勸說。
爸媽甚至跟我分析了利弊,他們還告訴我說傅川傑和我走不到最後,他們能看出來傅川傑看向我的眼神裏沒有那份深情和愛意。
之前的我是不信的,但是這一次我信了。
我回憶起第一次陪著傅川傑參加高中同學聚會時他的兄弟酒過三巡上下打量著我對我說:“你和她......確實有些相似。”
我一直追著他的那群兄弟們問我和誰像,他的那群兄弟們似乎意識到了說錯了話,卻說酒喝多了上頭胡亂說的。
我一直滿腹疑問等到第二天傅川傑酒醒,而後我詢問他我和誰長得像時,傅川傑卻也說是他的兄弟們酒喝多了說的胡話。
傅川傑一直說情侶之間信任很重要,讓我永遠都要相信他。
我也不想讓他覺得我在懷疑他,所以並沒有多問。
我不想惹他不開心。
3.
傅川傑一晚上都沒回來,在零點的時候給我打過一通電話,詢問我為什麼今晚不出現也不去買單。
他似乎習慣了我的付出,對我永遠是一副高位者的姿態。
“你是不是忙得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人在哪裏?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說好的給兄弟們帶珍藏的酒品嘗品嘗,你是不是忘了?!一天到晚除了工作你還知道什麼!”
之前紀念日都是我和傅川傑兩人過的,但是今年他卻安排和兄弟們一起聚會。
直到現在我才理解,一切都是因為顧曉月,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避嫌。
我如行屍走肉般回了家,呆坐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整夜窗外的煙花。
傅川傑哼唱著小曲回家的時候我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在一起七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心情如此愉悅。
我埋頭吃飯坐在餐桌前一動不動,他隨口說道:“給我做一份早餐吧,我也有點餓了,酒喝多了胃不舒服。”
我以為他會和我解釋兩句,但是他並沒有。
他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半靠在門口,眼中滿是不屑。
他玩的一夜未歸,帶著滿身酒氣回家,對我依舊還是這副頤指氣使的語氣。
良辰美景,美人在心,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傅子見我沒有反應皺著眉衝我怒吼。
“沈敏樂,你聾掉了嗎?趕緊去啊。”
“我快累死了,你能不能速度快一點?我想休息了。”
聽著他滿腔的怒意,我心中冷笑。
他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可以隨意拿捏?
況且,我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關注了顧曉月的微博。
雖然顧曉月的拍攝角度很小心,但昨晚更新的動態,照片裏十指相扣,兩人戴著情侶對戒,我一眼認出來了那雙男人的手是誰的。
我從最初被心上人告白的欣喜,到如今失望麻木。
突然覺得心累到要命。
我坐著不動,傅川傑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趕緊過來!”
“誰允許你大清早衝我甩臉色?”
我捂著仍在隱隱發疼的胃部,搖頭拒絕。
“自己拿衣服換吧,我在吃早飯。”
我的話音未落,傅川傑已勃然大怒。
“本來想著今天我心情很好,好好獎勵你一下。”
“你這個態度,什麼都別想要了!”
說完,他猛然甩脫腳上的鞋,踉蹌著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提著一份禮物。
似乎已經忘了我才是應該質問的那一方,他一屁股坐再我身旁,用腳踢了踢我。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去給我下碗雞湯餛飩,我可以破例原諒你一次一次......”
“再去給我衝杯解酒茶。”
看他仍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我突然開口。
“你記得在一起的時候我們說過什麼嗎?”
發言被突然打斷,傅川傑愣了片刻,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收回視線,抿了抿嘴。
“算了,記不住當我沒問。”
雖然早就預料到傅川傑已經忘了,但他的反應還是深深戳傷了我的心。
4.
他轉換了話題,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我:“打開看看喜不喜歡,我特地給你選的。”
盒子裏是馬甲最新款的鱷魚皮錢包。
但很可惜,我早就知道這不過是買包的配贈禮物。
以前他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點小禮物,但從未給我送過包。
他說我的包太多了,背不過來很浪費。
這個和一次他破天荒的給我買了這個,可是他自己也意識到,這次和以往並不一樣。
畢竟公司最近一直在想進駐商超,聽說他請了幾次吃飯對方都沒有同意,一定是有地方用得上我,若是換做以前我要是生氣了。
他給我送一份小手辦,一個擁抱,甚至一個簡單的微笑就能把我哄好。
可今天哪怕是這鱷魚皮的包擺在我的麵前,我依然臉色平淡,沒有任何情緒,隻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傅川傑的臉上晃過失落,他可以明顯的察覺出我的不對勁。
但他不敢主動開口提及昨天的事情,因為他心虛,隻能故意岔開話題:“我好餓,你給我做個早飯吃好不好?”
“我快餓得胃疼了。”
傅川傑很喜歡吃我做的飯,因為他最喜歡吃的餛飩是提前包好的,但雞湯卻要現熬。
每一次隻要他說一句想吃,我就會馬不停蹄地起身去超市購買食材回來忙碌。
即使再麻煩也從不抱怨一句。但今天,我什麼也不想做了。
我也是被爸媽和哥哥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
“冰箱裏有剩菜,你自己熱一熱吧。”
“沈敏樂!你明知道我不吃那些!”
見我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態度,傅川傑終於忍不住發了火:“我工作真的很辛苦,你能不能不要再鬧脾氣了?”
“我知道你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是生氣了。但是你能不能也體諒我一下?”
麵對七年的男友出軌,即使我再難以割舍,我也要保持一萬分的理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找人調查了顧曉月,我主動添加了她的微信。
她頭像是一對緊緊相扣的手,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傅川傑的手。
我的腦中陡然浮現出一絲不好的畫麵,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傅川傑的應酬很多,想來這半年很多次醉酒都是不是他的貼身助理送他回來的。
甚至有兩次我在傅川傑的脖頸處看見過若隱若現的粉色印跡。
傅川傑酒醒後每次都解釋說是被蟲子咬了的過敏反應。
傅川傑有蕁麻疹,我也就沒再多追問。
他一向不喜歡我囉嗦。
隻是今天我毅然決然地起身對他說了句:“傅川傑,我們結束吧。給你一天時間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