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過敏喉頭水腫,暈厥感來的很快,我迷迷糊糊被人抱上車。
顛簸得胃內翻湧,好不容易穩定下來。
濃烈消毒水味、手腕針頭刺痛、嘴上被扣氧氣罩......
眼睛睜不開,可意識卻斷續清醒。
折騰很久很久,耳邊終於消停,片刻又聽見沈黎的聲音。
“最後一場‘白首相離’正好是病床照,你趕緊給她畫個老年妝,拍完我還要帶幻哥趕元宵晚會彩排!”
“可......她現在危險期還沒過!”是攝影師。
沈黎發急,“又不要她動,隻是化個妝戴個假發繼續躺著啊!把幻哥檔期耽誤了,你工作室還想開嗎!”
知道我過往後,攝影師也有了看法。
聽他沒再替我反駁,我一顆心飄忽忽開始往下沉。
嗆鼻的化妝品味撲麵砸來,頭皮被假發箍得生疼。
半夢半醒間,痛感無限放大。
胃裏翻湧刺激得我隔了氧氣罩幹嘔,有人嫌棄地把罩子揭開,胡亂用紙巾抹了抹。
那手指帶過的香水味,是沈黎沒錯。
我努力想清醒,可隻有意識在掙紮,身體絲毫動彈不得。
隻聽她低聲警告,“誰也不許叫醫生,不許告訴幻哥,拍完散夥,聽見了嗎!”
“聽見什麼?”
沒等到回應,陸幻沉沉話音從門口方向傳來。
“沒什麼,嗬嗬。”
沈黎心虛笑著,似在往我床邊退。
氧氣罩忽地被拽緊,不知哪出了問題,僅幾秒,氧氣漸漸稀薄起來。
陸幻聲音靠近,沈黎繼續搶話,“你看道具組多用心,全是按真實場景布置的。”
沒聽到陸幻說話,她幹笑,“雖然她人品有問題,但拍攝合約沒法取消,幻哥你......”
下一瞬,我左手被抬起。
陸幻不滿中帶了壓迫,“拍攝需要真把針頭紮肉裏?”
沒人應答。
“於筱竹,睜眼。”
陸幻語氣不耐,又夾雜一絲淡淡煩躁。
可我根本做不到!
胸腔氧氣被抽幹,窒息感再次襲來。
身體不受控製,像涸澤瀕死的小魚一般開始抽搐!
陸幻似乎慌了,顧不得跟我生氣,大吼起來,“她怎麼了?醫生!你!叫醫生去!”
摸在我滾燙額頭上的手滿是薄汗,還帶著顫抖。
感覺他握我左手的掌心也迅速變得冰涼。
巨大死亡恐懼令我意識飛快抽離。
護士罵聲由遠及近,說的是日語,聽不懂意思。
耳邊能分辨出的最後一絲聲音,是陸幻狂暴地喊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