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十歲的外公癱瘓在床，兩個舅舅輪流踢皮球。

他們將主意打到了剛做完癌症手術的我媽頭上。

大舅舅：“爸最疼你這個女兒，姐，你就順手接回家吧！”

小舅舅：“姐，咱家除了你，沒人適合照顧爸。”

想搞道德綁架這一套？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

後來，無良兄弟將人扔在了我家門口。

我媽直接讓我報警，新仇舊賬一起算個清楚！

1

獨居生活的外公在家裏心梗發作。

被緊急送醫，住院去了。

兩個舅舅在病房裏露了個臉，就心有靈犀地一齊失蹤。

又奪命call忽悠我媽來醫院。

我媽本來不想管，但是老頭子特別狡猾，抓著我媽就不放。

還說女兒最貼心，是他的棉襖。

還罵自己老糊塗了，愧對我媽的一片孝心。

我媽一時心軟，就同意照顧老頭子兩天。

我媽怕我們知道了要生氣，就說跟小姐妹出去旅遊了，瞞著我跟我爸。

跑前跑後在床榻前伺候。

外公很快就原形畢露，、指使我媽幹這幹那，一刻不得閑。

我媽連續熬了兩個通宵，一時操勞過度，暈倒在醫院。

等我們趕到醫院時，我媽正打著點滴。

我爸覺得兩個小舅子欺人太甚，怒氣衝衝地去找他們算賬。

可誰知，他們兩家跟商量好似的，躲在屋裏。

任由我爸把門敲得震天響，愣是不開門。

我爸被逼得沒辦法，索性破罐子破摔，衝向了小區的保安室。

倆舅舅不幹人事兒，我爸做的更絕。

他借來了安在保安車上的大喇叭，拿著喇叭滿小區轉悠。

邊走邊把倆小舅子的混蛋事都捅了出來。

這倆人在家是畜牲，外人麵前卻極好麵子。

我爸這激將法用的妙，逼得倆人暴跳如雷地從屋裏蹦了出來。

我跟我爸對視一眼。

縮頭烏龜終於露麵了。

他們一現身，指著我們父女倆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爸再次拿起揚聲器：“別再逼逼了，走，跟我上醫院，把老爺子的事兒給解決了！”

最後，兩個舅舅罵罵咧咧地被我爸提溜到了醫院接手了老頭。

真有好意思倒打一耙！

也不想想他們倆兄弟現在住的房子當初是誰掏的錢！

看著人模狗樣的兩個舅舅，我真恨不得跟他們立馬撇清關係！

2

說起我外公家的破事兒，那是一卡車都裝不下。

大舅舅孫家軍自詡長子，在家跟個太子一樣，隻會打嘴炮。

小舅舅孫家輝比他大哥稍微上進一點，大學上了一所末流的二本院校。

一畢業就進了一家公司成了一名白領，每個月的工資隻夠他自己開銷。

而這兩兄弟當初買在要一個小區也不是因為手足之情。

是我外公聽了房產銷售說，買兩套可以打個九五折。

於是，大腿一拍，大兒子、小兒子一人一套。

其實最不是人的還屬外公。

人前君子，人後是鬼。

他為了騙我媽給倆兒子湊首付，答應以後存死期的棺材本給她三十萬。

也算是沒有“厚此薄彼”！

我媽信以為真，以為外公心裏還是有她這個女兒的。

但是外公的話還沒落地，一窩子的反對聲就來了。

拿了房子的倆舅舅立馬跳了出來說不公平。

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怎麼還有臉覬覦娘家兄弟的家產。

兩個舅舅鬧得一家人烏煙瘴氣。

他們像看賊一樣看住外公，就怕他真跑銀行去了。

其實這是外公特意拿出來哄騙我媽的話術，根本就不是真的。

隻是為了讓我媽出這個買房子的錢。

外公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孽障呀孽障，房子都是老子給買的，還不夠堵上你們的嘴嗎？”

一邊說還一邊給倆兒子擠眉弄眼。

我這兩個舅舅心眼子不及外公的一半，一根筋的。

死活不同意給我媽三十萬。

那個時候，外婆還在世，也幫著兩個兒子說話。

“招娣是個女兒，隻聽說女兒給娘家賺錢的，沒聽過還倒貼女兒錢的！這要是被親戚們知道了，笑話死咧！”

我媽屬於包子性格，被我那個重男輕女的外婆從小灌輸扶弟魔思想。

要不是遇到我爸，我媽早就被榨得一滴不剩。

可是有我爸護著，我媽在娘家依然是個受氣包。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兩個打光棍的舅舅突然在一個月之內帶回了女朋友。

外公本來就偏心兒子。

什麼都比不上兒子的婚姻大事比較重要。

外公怕兩個兒子以後真的成了光棍。

這樣一來，他就有了推脫不給錢的說辭。

反正我媽從小到大犧牲慣了。

於是就找我媽商量，答應給她的錢先被挪去給她倆弟弟辦婚禮。

還沒等我媽表態，我爸直接撕開外公的虛偽麵目。

“爸，是你說的，給招娣30萬，我們才同意先幫忙湊小舅子的首付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給招娣錢，招娣要是真的拿出錢，你們以後肯定要以各種理由不還錢。”

話畢，拉住我媽的手，讓我媽跟他回家。

我爸當時怒氣騰騰。

外婆見狀，叉著腰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爸，說他就圖他們老人的錢。

沒給錢就翻臉不認人。

可是我爸是在乎那點破錢嗎？

狗屁！

他是見不得捧在手心裏還嗬護的老婆被家人作賤！

我爸剛硬地懟了回去：“當初我娶招娣的時候，你們獅子大張口，要了我18萬彩禮，第二天就給倆兒子一人提了一輛小轎車。這些年，我的錢被招娣偷偷拿過來孝敬你們，我有說一句不是了嗎？合著招娣就不親生的，活該給你們當牛做馬。嶽母你不用瞪我，就是你這個攪屎棍帶頭的，走，老婆，這30萬就當給狗叼走了，不要了！”

平日裏都是外婆罵人的主場，哪成想我爸一開口就跟機關槍一樣，懟的她啞口無言。

我爸一夫當關，舌戰我媽娘家。

我媽站在一旁不說話，蓄著眼淚低著頭。

兒子、女兒不一樣才是我媽心裏難以言說的痛。

我要是我媽，我才不顧什麼兄弟為上的道德綁架。

說我媽福薄吧，被娘家人輪流吸血。

說她有福氣吧，又嫁了個我爸這個鐵漢子。

我媽紅腫著眼：“爸，媽，過去你們讓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可是這回，我隻能自私一次，這錢我不會出的。我也有自己的小家要養，你們好自為之吧。”

一直“想弟弟之所想，急弟弟之所急”的我媽學會反抗了。

她嘴上不說，心裏其實跟明鏡似的。

什麼是愛，什麼是利用，她自有分辨。

這回，外公突然提出給我媽30萬。

其實我媽心裏特別觸動，覺得外公也是疼愛她這個大女兒的。

若是算起來，我媽貼補娘家的錢早就兩倍都不止。

可是外公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

就是給我媽開空頭支票，然後讓我媽繼續給娘家送錢輸血！

我們算是徹底看清他們自私自利的一麵。

呸！

太不是人了！

我們家拒絕拿錢以後，外公隻能去銀行將存了死期的存款提前支取，損失了不少利息。

氣得外婆在家裏又詛咒了我媽一遍。

3

我爸是個幹裝修的包工頭，很早就出來單幹了。

也是我爸時來運轉，剛一單幹，當地的房地產的樓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我爸的裝修單子接到手都麻了。

我爸這人，從不偷奸耍滑。

裝修材料都是實打實的好料，所以他的好口碑就在客戶圈裏傳了出去。

所以，我家在一眾親戚裏是第一個住進精裝修的樓梯房。

家裏條件好了，外婆聯合兩個舅舅三天兩頭打電話給我媽。

反正理由也是五花八門的。

在撕破臉之前，我媽絕對算得上方圓十裏的大孝女。

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

我媽在娘家又出力又出錢，依然討不到外婆嘴裏的一聲好。

但凡家裏出點什麼事，兩個舅舅就會推在我媽的身上。

外婆在世的時候，罵我媽罵的最凶，也最難聽。

我不喜歡一臉刻薄樣的外婆。

她每次見我都橫眉豎臉，說我早晚是潑出去的水。

她對兩個表弟的偏愛從不掩飾。

有一回在年夜飯上，她當著眾人打起了我家房子的主意。

“招娣，不管怎麼說，你家還得再買一套房子。”

我們一家三口聽到外婆無頭無腦的話，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轉過頭疑問地看著外婆。

外婆一左一右撫摸著兩個孫子：“就一套房子怎麼夠我兩個孫子分呢！夏語這個丫頭片子學習再好也沒用，早晚是別人家的，你家的房子、車子可都得給我的孫子留著！”

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微妙。

我看看兩個舅舅以及他們的老婆臉上都掛著勢在必得的表情。

真是強盜都沒有他們這麼無恥的。

一桌子的人都在打我家的算盤。

我媽縱然被培養成了扶弟魔，也知道要向著我這個女兒。

“媽，我家的房子什麼時候輪得到兩個侄子了？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外婆指著我：“你生不出兒子，你的房子難不成還要給這個死丫頭帶到別人家去？你兩個弟弟爭氣，生了兒子。你這個當姑姑的，除了負責他們的彩禮，這婚房自然也是你家出。”

我爸氣得當場摔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