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進到屋裏的時候,屋中四人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討厭的搶奪者。
遲意拖著冰冷的身體和沉重的步伐,轉身上樓。
“哎呀,我的項鏈怎麼不見了?是不是剛才掉進泳池裏了?”遲晚乍乍乎乎地叫起來。
遲意察覺到她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加快腳步,企圖逃離眾人的視線。
遲父卻沒有放過她:“遲意,你站住!是不是你把晚晚的項鏈扔到泳池裏了?”
遲意轉過頭來,虛弱回答:“不是我,我沒有推她,也沒有扔她的項鏈。”
原本的感冒高燒才好不久,又那樣在水裏掙紮半天,她感覺自己已經頭重腳輕,昏昏欲墜。
“我明明看到你抓著晚晚的胳膊要把她往水裏推,你還敢狡辯!”遲母尖利的聲音響徹整個別墅。
與此同時,遲晚已經靠在江闊的肩膀上,可憐兮兮地抹著眼淚,
“若是尋常的項鏈也就算了,可那是爸爸媽媽送給我的,被拐走的那些年,我全靠這條項鏈撐著,隻想著有生之年能夠再見爸爸媽媽一麵。”
遲母聞言也想到了遲晚那些年受的苦,抱著女兒就哭了起來。
一旁的遲父更是憤怒不已,直接大步向前將遲意從樓梯上扯了下來。
“你怎麼嫉妒心這麼重,遲意,今天不去泳池裏找到晚晚的項鏈,我跟你沒完!”
遲父一邊吼一邊將她往屋外拖,遲意無力掙開,隻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江闊。
江闊眸光冰冷,看向她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他轉身拿來一個潛水麵罩,遞給遲意:“你戴上這個,去泳池裏找到晚晚的項鏈。”
見遲意搖頭,他的語氣變得強硬:“這是你欠她的!”
最終,江闊強行給遲意戴上了氧氣麵罩,遲父則毫不猶豫地將她推下了水。
他們四個人站在岸邊談笑宴宴,時不時還要督促遲意不要偷懶。
一旦見到遲意的動作有片刻的遲緩,遲父便會直接抄起長杆往水麵上打去。
遲意不敢再抬頭,隻能伏在水裏,一點一點地在泳池中摸索著。
天逐漸黑了,水溫降低,視線也逐漸受阻,遲意的動作也變得遲緩。
將頭伸出水麵透氣的時候,她聽到江闊的聲音。
“沒了那項鏈,晚晚睡覺不踏實,你別想著故意拖延時間,找不到項鏈,你就不用上來了!”
遲意絕望地沉入池底。
在經曆足足五個小時的翻找後,遲意終於在排水口的縫隙中找到了遲晚的項鏈。
她拿著項鏈艱難地翻上岸,躺倒在泳池邊,再沒有一絲力氣。
幾人圍過來,拿走她手裏的項鏈,不屑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遲晚挽著遲父遲母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闊丟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大踏步追上遲晚,沒有再回頭。
遲晚渾身冰冷地躺在泳池邊,聽著他們的笑聲逐漸遠離,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