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月,你怎麼突然查起初中課案?”
傍晚,沈亦淮找吹風機時,無意間卻看見電腦屏幕。
睡衣寬大的領口,露出謝灼月為他設計的項鏈。
以及在光滑的肌膚上格外刺眼的陌生吻痕。
曖昧的粉色和旁邊垃圾桶裏沒拆封的桃花酥相似,一致地讓人厭惡。
他總能這麼理所當然。
邊準備著和謝灼星的婚禮,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陪在她身邊。
“有些學生基礎不好,得從初中補起。”
謝灼月的目光從他身上曖昧痕跡處一掃而過,習以為常地忽視。
“既然你要結婚,財產也該劃分清楚。”
“這棟房子裝修我拿了三十萬,房款你出了一百三十萬,湊整算還你一百萬。如果沒意見,這幾天收拾好東西,就別來了。”
對麵的男人聽見劃清距離的話,也沒有任何慌亂。
臉上還帶著一股篤定的笑意,眼底甚至有幾分放縱。
“灼月,別鬧脾氣。房子掛在你名下就是你的,這點小錢灼星她根本不會在意。”
沈亦淮耐心勸著:“我們戀愛時灼星都能接受,你現在不過是和她過去七年一樣。”
“其實沒有名分真的沒多大影響,我依然會愛著你,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男人的話,幾乎要將謝灼月強撐的體麵擊碎。
“灼月,這是我們欠她的,別再耍小脾氣,你這性子除了我誰還會哄著你。”
謝灼月雙手攥拳,指甲狠狠陷入掌心。
“我欠她?她救的人又不是我。就連你認錯人,也都是因為她嫉妒我成績好,在競賽前傷了我的手。”
以前了解謝灼月經曆後,心疼地哭了兩個小時的沈亦淮,現在卻說。
“謝灼月,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灼星她就不會像你這樣任性。”
謝灼月的眸光瞬間暗淡下來。
沈亦淮偏愛謝灼星,連她最後緊握的名分,都給了謝灼星。
現在又怎麼會為自己說話?
激烈情緒刺激下,謝灼月胃病發作。
她下意識按住刀割般的腰腹左側,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謝灼月不願在男人麵前露出虛弱,低聲催促:“離開我的書房,錢之後會轉到你卡上。”
戀愛七年,沈亦淮在她麵前一直都是深愛她的形象。
謝灼月開口瞬間,他敏銳察覺到她的異常,視線下意識看向她腹部。
“胃病又發作了?”
沈亦淮迅速地翻找出胃藥,讓謝灼月就著溫水服藥。
他熟練地給外賣店老板打電話,點了謝灼月最愛的皮蛋瘦肉粥。
他清楚記得謝灼月的喜好。
特地強調少放皮蛋,不要蔥花,粥熬稠些。
“灼月,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要好好吃飯保重身體。”
男人眉眼間全然擔憂與心疼,語氣鄭重。
“就算鬧矛盾,你也得按時吃飯,身體是最重要的。”
謝灼月沉默靠在客廳沙發上,注視著為她忙前忙後的身影,一時發愣。
三年前,沈亦淮買房後,謝灼月主動提出自己掏裝修費,拚命兼職攢錢,胃病發作暈倒進醫院。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在老舊回遷房裏第一次學著做飯。
謝灼月喝到他煮的粥時,眼淚沒忍住掉了出來。
她告訴沈亦淮,自己是被鹽放多了的皮蛋瘦肉粥給鹹哭的。
沈亦淮氣鼓鼓地罵她騙人,他煮了七次,就這次味道最正常。
謝灼月看著男人手上塗著燙傷膏的傷口,沉默了半晌:“以後家裏我來做飯,你的手還是在畫板上創作合適。”
沈亦淮笑容燦爛,把謝灼月摟到懷中:“行啊,那以後你負責做飯,我負責監督你好好吃飯。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再受傷。哪怕傷害你的人,是你自己。”
謝灼月說到做到,在一起這些年,她練就一手好廚藝,把沈亦淮養得很好。
所以這麼多年,沈亦淮隻學會了點外賣。
“都是我的錯,不該惹你生氣。”
沈亦淮端著溫熱的皮蛋瘦肉粥,好聲好氣地哄著她。
“灼月,粥不燙了,你快趁熱喝。”
往昔記憶太過鮮明,沈亦淮眼底愛意又是這般毫不作偽。
謝灼月幾乎快要忍不住,卑微地開口問他。
為什麼明明他說過不會讓她受傷,現在傷她最深的人卻是他自己。
為什麼他那麼愛她,卻不願和她繼續走下去,反而牽起別人的手。
“哢——”
門開了。
二人同時抬頭望去。
突然闖入的那人,有著和謝灼月一模一樣的臉。